话刚开口也带出了哭腔,毕庆堂抑制不住的吼了一声,仿佛旷野深山里的狼嚎,吼得人心都跟着战栗了起来。
方雅也坐在旁边抹开了眼泪,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的说,“哎,你呀,你就是这样的像你父亲,多情种子,还是个撞死在南墙上也不回头的秉性,你家老头子就是,天天想着你那个只喜欢夹竹桃的母亲,到死都不肯明媒正娶的给我个名分!
你现又是这样的对央央。
你不是答应我了吗,我帮你忙你就要让央央见女儿,你既然这么爱央央,就不要再看她受苦了,你们已经够可怜的了,再这么为难她,那不也是在为难你自己吗?”
☆、63.(61)缱绻
胡连成拿着披肩满屋子找谭央而不可得的时候,一个佣人告诉他,谭小姐头疼先走一步,不用找了。
而在这个时候,方雅小心翼翼的打开洋房的小角门,毕庆堂横抱着谭央出来后,直接坐到了停在角门外面的汽车上。
司机从后视镜看见毕庆堂怀里的谭央很是惊异,居然转过头又看了一眼,毕庆堂似是无心的说,“太太喝醉了酒。”
他本没必要向手下人解释什么,可潜意识里,他却想叫人知道,他和她还可以像从前一样,哪怕这个人是个不相干的人。
司机听了笑着说,“看得出太太是不能喝酒的,不过女人喝多了酒,就会吐真情!”
说完就点火动了汽车。
不知是不是错觉,毕庆堂觉得这个跟了他十来年,一向不露声色的司机,今日竟有了显而易见的喜悦,连挂档转方向盘的手势都轻快了许多。
这一刻,他想,以后的日子他要对这个老司机更好些了。
“先生,咱们回毕公馆吗?”
“不,去太太住的公寓,看看她这几个月过得是怎么个糊涂日子。”
车在静寂的夜里驶在光影摇曳的上海街头,毕庆堂把谭央紧紧搂在怀里,她身上的温度与馨香那么熟悉,叫他想起他们新婚的那个晚上,他也是搂着不省人事的她坐在车上。
八个寒暑的长度并不短,可如今回想起来却依然历历在目。
他低下头一丝不苟的盯着自己怀中的小妹,他要把这个晚上记得牢靠些、再牢靠些,牢靠到足够使他在余生的光阴中细细品赏。
司机帮毕庆堂开了公寓的房门后便识趣的离开了,当毕庆堂看到他以为的‘谭央的糊涂日子’时,他的心忽悠一下子,慌了起来。
屋子整洁干净,家什齐全,桌子洁白台布上的花瓶里摆着一束百合,茶几上有两本杂志和盛放着凉开水的玻璃水瓶,门口的月历牌上有用自来水笔写上去的每日要做的事,厨房里有米有菜有盐有茶,书房里有桌有椅有字有画,两个卧房各摆着一张单人床,一张床是玫瑰粉的床单,床上还有几个洋娃娃,那是谭央为女儿准备的。
另一张床,天青色的被褥叠得整齐,枕边摆着几本外文书,昏睡着的谭央便被放在了这张床上。
此时此刻,谭央身上那件海棠红的旗袍以及她头上的波浪卷在青白色的灯光下,刺痛着毕庆堂的眼睛,谭央那陌生而美丽的装扮以及这间陌生却秩序井然的公寓,叫毕庆堂这个半生铤而走险的冒险家的心中,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带着怒气的将自己的衣服一样一样的脱去,又一样一样的扔得满房间都是,他要把自己的痕迹留在谭央生活的房间里,更要留在谭央的心上、身上……
他就这样扑到床上将谭央压在身下,然后蓄意报复似的撕烂了她身上那件海棠红的旗袍,绸缎撕裂时产生尖利的声响,听在耳中凄厉至极。
他把她头上的弄乱,然后埋下头去吻她的耳后,吮吸着她细腻白皙的颈部,凭着记忆,他可以想象的出她什么时候会笑着躲开,什么时候会喘不匀气,什么时候又会攀住他的肩。
在熟悉的身体上,他想象着她的回应,虚虚实实中,他几个月来的思念与伤痛被暂时的麻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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