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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是个文学造诣高的人,可历经人世百态,他比一般的读书人更能体会出华丽辞藻下隐含着的那些层层叠叠的世态炎凉。
他爱的小妹是怎样的人?应当是午后品着茶,悠悠然的在书房的宣纸上写下“云自无心水自闲”
,然后一面吹着纸上未干的墨迹一面喊着不懂书法的他,叫他看看她这几个字写得好不好,是不是形神兼备?但是如今,她却说因风皱面,为雪白头。
他一向自恃有那个本事,能为他的小妹挡住这世界里一切的风霜雨雪,可到头来,他却成了使她体味苦痛人生的缘由,他都不知该如何恨他自己才好!
谭央只跳了几支舞就厌了,她对胡连成说想回去。
早已被毕庆堂挤兑得垂头丧气的胡连成便说替她去拿披肩。
胡连成已经心灰意冷的明白了,这个世界,任何的文凭才华都是假的,实力才是真的。
胡连成刚走,方雅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她见谭央要走,就不依不饶的说,不行不行,就算是走也要和她喝一杯再走。
说罢便拽着谭央去了书房,在书房里关上门,方雅为难的说,“央央,我没想到今天庆堂能来,你不要生我的气!”
谭央无奈道,“他来都来了,能怎么样?你又不能赶他走!”
“那你不生姐姐的气?”
谭央摇头,“你今天生日,寿星最大,不能生你的气!
况且,谁也不能躲着谁一辈子。”
方雅听了谭央的话,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上了洋酒,意味深长的说,“央央,你就是这样的招人喜爱,你可叫我们怎么样才好呢?”
说着,她把酒杯递给谭央,谭央和方雅碰了碰杯,说了句,“愿方雅姐永远年轻,永远快乐!”
说罢刚要喝酒,方雅忽然抓住谭央的手,“央央,你可千万不能让庆堂知道是我撺掇你同他打官司的,更不能说是我叫你去找胡连成的啊!”
谭央一头雾水的看着方雅,方雅紧张的问,“记住了吗?”
谭央点头,“我怎么会和他说这个,方雅姐你糊涂了?”
方雅松了口气,“你可要记住不能说呀!
好了,你喝吧!”
一杯酒刚进了肚,谭央便觉得书房里的彩色玻璃吊灯,开始晃了……
方雅推了推沙上的谭央,见她没有反应,这才起身打开书房的门,门刚开了一个缝儿,便被毕庆堂使劲推开了,他一个箭步进来冲到沙旁坐下,小心翼翼的扶起躺在沙上的谭央,仿佛是拾起自己遗落已久的珍宝,用尽全力的镶到了自己的胸膛上……
因毕庆堂推门太用力,方雅被带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到地上,她气哼哼的嚷嚷着,“小兔崽子,帮你搞这迷、奸的下三滥把戏你都要杀人灭口啊?”
说着她转过身,看见了把谭央搂在怀里的毕庆堂,他的头深深地埋在了谭央的卷里,看不见表情,却能看见他的脊背,没分寸的抖动着。
方雅愣在那里了,她认识毕庆堂有二十年了吧,可她没见过这样的毕庆堂,她有些怕了,紧走几步到跟前轻轻拍着毕庆堂的肩,不知所措的问着,“庆堂,你怎么了,你这是干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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