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正是这种一直抱有天真思想的普通人类,才更好掌控。
就像是那个自己已经记不清名字的,被自己安排逐出家族,又在自己的引导之下坠入邪道,以人魂饲养手串而死亡的那个女孩。
“人之初,性本善。”
尽管现在很多人类自己都不相信这一句古话,但是尤长生却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这样单纯,天真的人类,在引导之下变得邪恶,堕落,死亡,这难道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吗
玄卜依旧有些恍惚,他从不到二十岁就被尤长生找上,在做法将自己与天道进行沟通之后,自己的占卜能力在肉眼可见地增长,那种玄妙的感觉让他无法放弃。
因此一直跟着尤长生,甚至离开了自己出生的彭家,拜入了尤长生所在的长生观门下成为了一个道士,为了他口中的所谓拯救世界,拯救苍生,让所有人逃离天道的束缚与傀儡。
自己一天一天地变老,从黑发变为白发苍苍,脊背在弯曲,皮肤在松弛,体力一天天下降。
但是自己从小着长大,彭家小辈中最有天分,最正义凛然,自己宛如亲儿子一般待的彭小刚,竟然被尤长生杀死了
玄卜没来得及想尤长生刚才说的为他做些事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身体的机能都在退化,说到底他的身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老年人,他什么都没有。
突然,一双大手从天而降,将他的头紧紧地攥住了。
“什”
玄卜还没来得及说出话,随即眼睛忽然向上翻去露出眼白,他徒然长着嘴,但却瞬间失去了意识。
虚影的大手扣着他的头,丝毫没有犹豫,从灵魂中直接对灵力进行榨取,玄卜深厚的灵力就像是一口井,任由这双大手进行抽取,包括其中所有的与天道的连接。
只是源源不断的白色的灵力通过玄卜的身体向另一端涌去,这一幕去还是过于惊悚了一些。
尤长生的身体也明显受到了强化,更加凝实。
彭小春与其他人都着眼前的这一幕,汪璇月担忧地向彭小春,而她此刻已经不出任何表情,凌乱的发丝遮挡住她垂下的脸,只能通过她紧绷的身体来依稀分辨出她的痛苦。
所有人都被一种无力感侵上心头。
这是恶魔,是完全没有任何情感的魔鬼。
只见尤长生一手压着符箓盖在白镜净的身上,一手吸收着玄卜的灵力,等到吸收完毕,白镜净那边也已经快要破开一道口子的时候。
他随手将玄卜的身体扔开,朽木般的身体比那根拐杖起来更加没有生机,尤长生单手掐印,又是一道符箓,再一次重重地压到了白镜净的身上。
就连白镜净都忍不住喉头一腥,这两道符并不是一个作用,第二道一来就像是鞭子狠狠地抽到了身体上一样,还蘸着辣椒水,让白镜净一个激灵。
接连不断的疼痛是直接从灵魂上而来的,这是正宗的驱邪符,而白镜净此时正是那一个邪物。
此时距离七星连珠的时间所有人都难以估算,但是尤长生的样子应该也不会久了。
场上目前只有白镜净与尤长生两个人还站得笔直,但是白镜净的双眼已经紧闭,她被囚禁在两张符纸相交的地方,风将她的刘海全部掀开,病号服飒飒作响,露出她白瓷般毫无血色的脸。
嘟信号差,连接不稳定
脑中的系统已经受到了干扰,但是痛苦已经不容白镜净再进行思考。
这是她从出生到现在从没有过的剧痛,仿佛灵魂的每一寸都在被虫子撕咬腐蚀。
一时间一种几乎要魂飞魄散的感觉从灵魂中蒸腾出来,系统与灵魂更是在强硬地进行抽离,犹如剥皮剔骨。
白镜净眼前一片白茫茫,但是她依旧紧闭双眼,在感知着每一寸动静。
天地一片漆黑,云层将整片天空都遮盖住了,齐虹山蔓延千里,树影丛生,在此刻就宛如一条黑色的巨龙。
在远处的城市依旧伫立着大大小小的楼房,所有人都如以往的任意时间一样安稳生活着,其他的鬼依旧在进行一些地方的清扫,无数正派联盟的人都已经到了山脚,但是他们知道就算上去也只是徒增伤亡。
天际线几乎都已经不真切,但是远方依旧是晴朗,尽管没有了天空,但是在云层的远处依旧是星球几千万年不变的天空。
现在正是下午时分,一切都到了最紧张的状态。
在这个似完全没有任何特征,整个龙国都在一片和谐,其他国家甚至有的依旧在战火纷飞中。
有的人在吃饭,有的人在吵架,有的人还在为了作业揪头发,有的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盼望着下班。
每一个地方都在按照自己的轨迹运作,无论是水的流动还是人的行为,都好像在时光中划出了慢动作的轨迹,就像是星星在星轨上的运动,像是流星,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东西又何尝不像是流星划过。
一草一木,一寸空气,一分风。
从白镜净指尖流动的不止是鬼力,一反她一贯浓郁的黑色,此时在鬼力中涌动着星星点点的如星辰一般的白色荧点。
她的知觉好像已经和灵魂分割,身体,灵魂,意识,分为了三个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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