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礼礼被春华压在身下,扭头一看,屋里果真站着几个绛衣的绣使。
歹人见屋里都是绛袍官服,腰间还配着刀,立时就慌了神,转身想逃,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他只得四处闪躲。
崔礼礼刚从地上爬起来,就看见一柄银刀从眼前闪过,噗地一声,刺进歹人胸口又拔了出来。
一股腥热的血恰喷在她的脸上,黏糊糊湿嗒嗒。
崔礼礼半晌才睁开眼,血顺着眼眶滑进眼里。
黑暗的屋子,在眼中变成一片血红。
绣使走了过来,用滴着血的刀,抵住她的咽喉,另一把刀架在了春华的脖子上。
崔礼礼懵了。
刚救了她,怎么现在又要杀她?
那人俯视满脸是血的她,厉声问道:“你如何知道我们在这里?”
“马粪——”
崔礼礼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门外,“有印记往这头来......”
“我是问,你如何知道是我们?”
那人没什么耐性。
“大人们的马吃的草料不一样。”
“你也懂马。”
一个“也”
字,说明他知道崔万锦当年是做马匹生意起家的,她连忙道:“崔家为宫里的马匹供草料,所以我略懂一些。”
刀子撤了。
崔礼礼这才得了喘息之机,用袖子擦擦脸上的血迹,垂首行了一礼:“多谢绣使大人救命之恩!”
借着月光,她看清了那人的模样,那张刚毅的脸有几分熟悉。
仔细回想,竟是前世沈延死后,奉皇命到县主府吊唁的绣衣副指挥使,韦不琛。
不过看他现在穿的衣裳,似乎还只是个普通的绣衣使者。
“你认识我?”
韦不琛眼神犀利,抓住了她脸上的那一闪即逝的恍然。
崔礼礼飞快地摇头否认:“敢问大人名讳,改日必让家父登门致谢。”
“致谢?!”
旁边的绣使冷哼一声,“只怕是要问罪!
若非你胡乱喊叫,我们何至于暴露行踪。”
他们在此处追捕几个叛军,计划了多日,不料她这么横插一杠子,必定打草惊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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