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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最后,李淳风终于作出了承诺,他颤颤巍巍伸出了手,“拿纸笔给我,我这就给陛下写奏疏。”
李令月亲自替他拿来纸笔,站在一边看着他用骨瘦如柴的手握笔写下了奏章。
“好了,”
李淳风写完后长出一口气,吹干笔墨,叫来宫侍,“把这份奏章送到陛下那儿去。”
宫侍受令而去。
李淳风又躺了回去,看着李令月道:“公主,望您遵守与臣的承诺。”
李令月点头:“自然。”
李淳风慢慢合上双眼,似乎方才写奏章的事情已经耗尽了他的全部精力,早已疲倦至极。
李淳风轻声道:“若无他事,公主请回吧。”
听见李令月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李淳风忽然就想起了那时章予怀受伤,踉踉跄跄走远的背影。
他们二人相识于一个道字,最终也分裂于一个道字。
当时一剑刺进章予怀的胸膛,他猝然放开了手,剑哐当一声落地。
章予怀慢慢抬起了头,其神情哀伤至极:“我不懂你啊,李淳风。”
可李淳风又何时懂过他章予怀?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他们本来都以为在这孤独的大道中寻得了一友可共往之。
可谁料,终究是。
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刺了章予怀一剑,最终因这一剑断了他的命,而章予怀徒弟又用他的剑刺了我,最后因这一剑断了我的命。
可能这就是人人逃不开也躲不掉的宿命吧。
李淳风想了想,寻思着届时他与章予怀同葬一地,到了地下恐怕也是逃不开躲不掉了。
他想到这里,又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李令月走下台阶,她在宽阔的宫道上缓步而去,突然听到一阵鹤唳之声,她抬头望去,一群红顶白鹤从观星台里排云而上,仰天而啸。
风乍起,帐幔纷飞。
一位宫侍匆匆忙忙从观星台的台阶上跑下来,跑到最后一级阶梯时还差点摔了一跤,他像一阵风似的跑过李令月,大声疾呼道:“道长去了!
道长去了!”
史书记载,李淳风,咸亨元年,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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