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弈此次是跟着左恺之前来调抽内侍口供的,听这话不由抬头望过去。
萧禁摸着自己新冒的胡茬子,对他继续道:“我看秦王这次是死定了。”
“案子还没定呢。”
辛弈手持笔书,在上边划了几笔,“还有三个人的口供,现下就给我吧,上去我也好交代。”
萧禁道:“你就不好奇?”
辛弈停笔,“我好奇也无用。”
他顿了顿,道:“不过此案,确实不像秦王所为。”
“这事圣上说的算。”
萧禁转回眼打量辛弈,道:“我怎觉得你不太一样了。”
辛弈笑了笑,接了口供对他指了指上边,提步就走。
萧禁在后边喊道:“午时上我家吃饭,我姐等你呢。”
辛弈点头,就上去了。
萧禁在原地嘿一声,自个呢喃道:“还真什么都不问啊……”
辛弈带着口供上去,踏上石阶时牢狱湿暗的气氛分毫没有影响他垂眸的温润。
比起好奇,他更想跟在左恺之身边,好好打磨打磨自己。
那夜爆炸声中忘不掉的是无力感,从深处翻覆而上,一直煎炸在他心头。
每回想一次,人就会焦躁一分。
辛弈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满足仅仅被柏九护在身下的角色了,他蓬勃而生的还有去捍卫这仅剩的温情的念头。
上边的左恺之等待了片刻,辛弈便呈上了供词。
左恺之被辛弈称作老师,他自认严厉,却对这个小世子扒不出什么缺处。
虽然说不了话,却很是勤勉。
左恺之将供词翻阅,半响后长叹一声,什么也没说,对秦王的怜悯却尽在叹息声中。
这世间唯独救不了的,就是求死之人。
秦王已经自将后路断了个干净,他这一脉,气数已尽。
这事有秦王藏火药在先,太子拦救驾在中,章太炎求情在后。
皇帝正是多疑时,三者一连,免不了疑心太子预谋。
因这秦王自来是和太子一派,此次太子归京也是他力求来的,为此身试劫难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那夜若是火药在生猛一些,皇帝有个三长两短,太子既有左派亲和,又有京卫司分制的人马在手,加之秦王簇拥,想快速称帝简直轻而易举。
但人转念一想,此事若不是太子蓄谋,那么就是一石三鸟。
如今看来只剩柏九一党一枝独秀,收利丰厚,就是朝堂之上,短期内也没有旁势能与他匹敌。
刹那间风势立转,柏九看似罩了一身荣耀无限,实际已经站在了风尖浪口。
若是等皇帝和太子重修如故,那么今日的柏九有多受恩信,那日便会有多受暗恨。
此计岂止是一石三鸟,根本是在朝夕之间将京都三方一同压制了几分。
可这人是谁,眼下就不得而知了。
最近柏九忙的脚不沾地,府中也见不到人。
故而午时辛弈出了大理寺就依约去了萧禁那里,蒙辰一直跟在他身边。
没走多远,有辆马车就跟在了一边。
“阿奕啊。”
掀帘的人是唐王,他一向愁眉苦脸的神色终于见了笑,对辛弈殷切道:“前几日事多,未能与你说上话。
这是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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