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兄。”
勃律见到来人还同一月前一样,笑了。
海日古先是摘下裘帽搁到一旁的小几面上,走到帐中燎炉的旁边烤了烤手。
趁此,勃律问道:“表兄,这一个月如何?”
“还能如何?乌兰巴尔那疯子根本不经我们的打。”
海日古大笑三声,收了手后侧身内看向后方的少年,默了几刻,反问:“刚听说……你身边有了中原人?是怎么回事?”
符燚见状立刻苦哈着脸求上来:“特勤,你快劝劝殿下,殿下昨日将抓到的中原人留在身边,还好吃好喝的养着。”
勃律好笑地瞥了他一眼:“你倒是挺会倒戈告状——养着了又如何?我勃律什么身份,还能少了他们一口粮不成?”
海日古大概猜测到了来龙去脉,瞧着少年不打紧的模样,揉了揉眉心不予否认:“虽然是这样……”
他瞥眼勃律那股子少年英气的气势,不禁提醒道:“勃律,你不顾忌三年前的事了么?”
少年闻音身子一顿,但很快倚靠在矮榻背上,满不在乎的笑了笑,移开了话题:“那些中原人也不是白养的,想了解中原现在的形势还需要他们。”
他话落后顿了一瞬,很快眼帘向上抬起,瞅着对面立着的海日古轻声宽慰:“表兄放心,我心中有数。”
海日古拧着眉,死死盯了勃律良久,愣是让一旁的符燚大气不敢喘。
随后,他意外的看见海日古软了姿态,竟信了小殿下的话。
“中原现在应该不敢对草原贸然出手。”
符燚搓搓手:“若是中原有这想法呢?”
“至少东越不会。”
海日古看向他,“仅凭大庆一国,对付不了我们草原的诸多部落。
即使乌兰巴尔族与我们不和,到了那时候我不信他们不考虑草原利益。”
“穆格勒现在主要对立的是乌兰巴尔那些家伙,中原一时半会对我们并无敌意。
我与阿塔分析过局势,大庆的皇帝时日不多了,中原迟早要被东越统一。”
勃律弯起食指敲了敲几面,犹豫不决:“可大庆的兵力要比东越强大——听闻大庆的太子也不是吃兔子长大的,若是此时扭转烽火朝向草原……。”
海日古将身子往帐中燎炉那方靠了靠,明了勃律的顾虑,打断了他的话:“他们两国战事此时打的正旺,且东越与大庆针尖对麦芒,两方不会勾结在一起来波及草原,更不要说大庆凭一国之力来攻打草原众多部落了,我们就只要对付好乌兰巴尔就行。
你也说了,近期逃亡的中原人很多,翻过雪山来草原求得一线生机的人不在少数,许是大庆和东越已经打的各不负重了。”
勃律张张嘴又抿上,他伸肘落在盘到椅面上的腿骨上,屈指撑起了面颊。
少年的目光在透着一点晨辉的帷帐内忽亮忽暗,就好似一头蓄势待发的狼。
他不觉得海日古说的是十足的道理,但身为左贤王的儿子、父汗身边的功臣,听闻的事情比自己这个目前无所事事的小王子要多得多,但他自身留个心眼总归是好的。
想了良久,勃律直起腰身道:“那我这边还是依旧做好部署,应对不测……其他的还要继续劳烦表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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