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回头看见奶奶把两个小妹妹都叫起来帮她喂猪烧火,再转眼看左边依旧没有动静的左厢房,想着小叔一个大男人居然还在安安心心睡懒觉。
楼莲怨念更深,忍不住抱怨:“小叔一个大人,还是男的,为什么都不起来干活?”
她跟花花朵朵都还只是个孩子啊!
然而不等她大声抱怨据理力争,身边听见女儿嘀咕的王开芳就一巴掌往她脑袋上拍了拍,脸上带着奇怪的笑:“你这死孩子,大人的事小孩儿别管!”
旁边扛着细长扁担,胳膊上挽着麻绳的楼岩闻言,转眼跟妻子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短促浅笑。
楼莲:“???”
左看看,右看看,灵魂已经逼近中年的楼莲无比茫然,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配做“大人”
。
直到走在上山的小路上,听见她妈打趣小婶什么时候给她生个小弟弟,楼莲才忽然打通了“任督二脉”
,后知后觉领悟到刚才自家爹妈那个“一切尽在不言中”
的表情到底是啥意思。
然而明白过来后的楼莲更茫然了。
别以为她没结过婚就好骗,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干了那事,不都是女人下不得床吗?
不然怎么会有如同“破败娃娃”
、“被卡车碾过”
、“折碎了再重组”
这一系列事后描写?
所以为什么到了小叔小婶这里,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小叔累到下不了床?
这个疑惑一直困扰着楼莲。
直到忙死忙活,好不容易留下一口气回了家,一抬眼就看见小叔站在院子边,端着个杯子慢条斯理刷牙。
见楼莲回来了,臭不要脸的小叔还从容浅笑着一边拧毛巾一边跟她打招呼,“小莲回来了?早上割了多少?一会儿我也去。”
楼莲有心怼他,眼皮子一抬:“好呀,小叔去吧。”
据说对付厚脸皮的人,就是要出其不意打直球,反正她现在是小孩子。
谁知还没高兴多久,去房子旁边的晒坝堆放麦子的楼岩王开芳张淑芬三人就回来了,恰好听到个尾巴。
张淑芬眉梢一挑,脸色不大好看:“去什么去,不是说要准备考试吗?再有两个月你带的三个班都要中考了,学校领导交代的任务不管啦?”
说着,眼神就转到楼莲身上,话却是对着身边脸色也不太好看的楼老大夫妻说的:“大哥大嫂,我这个当弟妹的虽然年纪小一点,可干活却一点没紧巴自己一身力气。
就是前头几年挣工分的时候,也是拿的壮劳力满工分。
要说没分家谁更占便宜,你们家三个孩子要养,学费也都是娘那里拿的钱,我跟二哥一个孩子都没有,二哥还要交一半工资到娘那里,你们可不能这么没良心,觉得吃了多大亏似的。”
小孩儿能说出那样藏着针对自家男人的话,肯定是在屋里听了大人念叨,总不至于是自己想出来的吧。
张淑芬可没有不好意思当面表达不满的顾虑。
她男人都说了,有什么事就该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免得憋屈了自己,还容易生出许多误会麻烦。
王开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勉强安抚了弟妹,几步走过来,对着楼莲就是一巴掌拍在背上,“一天天就你会说话,也不知道去哪捡的话,还不快去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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