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在曹府锦衣玉食,过得舒坦极了吧?也没少给曹操磕头谢恩吧?崔缨啊崔缨,汝好不知羞!
先辈花了一百多年时间让国人腰干挺直,你却用几年时间放大了奴性,使自个儿的膝盖软了下去!”
();() “我没有!
我是不得已,你听我解释!”
我委屈极了,只能将过去十多年的经历断断续续交代出来,可眼前人听了并没有丝毫怜悯。
“先前还说生在了一个寻常的崔姓人家,我说呢,原是河北大族清河崔氏。
那么,你就是历史上那个被牺牲的可怜虫崔氏女了?”
“你如何知晓此事的?”
“他老曹家那些破事,还是什么秘密么?难怪你如此喜欢曹植,我可真佩服你的如意算盘呢。
如何?崔夫人?好玩么?做那曹贼的儿媳,被将来夫君的亲爹杀死,刺不刺激?”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
头痛欲裂,崩溃至极,我掩面哭泣,伏地不起。
自以为最好的朋友最懂自己苦衷的人,竟当面如此指责我的选择,我知道,我知道,不论我现在说什么,杨夙都听不进去,都不会再信的了。
屋外闷雷四起,令我缓过神,默然收起长泪,双掌紧紧撑住地面。
“我一定……会改变命运的,我才不会落得像你这样的结局。”
“你还要自以为是,执迷不悟么?”
“你的道理真真冠冕堂皇,未经他人苦,焉敢劝人善?曹操是你的仇人,却是我的恩人。
至于叩拜礼,我也劝你醒醒吧,杨叔夜,这是三世纪不是二十一世纪了,我如何适应这个时代,还用不着你指教!”
杨夙长叹一息,怒气忽然消减不少,他蹲下身,声音也变得很轻很轻:
“离开这儿,不要留在他们曹家。
跟我走,至少能保你一条性命。”
我直起身,后退数步,带着被羞辱的恨意,冷笑道: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听你的?你杨夙是二十一世纪来的人,我就不是?你能拼搏半生博得曾经的荣耀,我就不能吗?”
“呵呵,哪里有什么荣耀哦……”
杨夙笑得剧烈咳嗽起来,像是要把肺腑咳出。
他扶着案几瘫坐下,背影落寞得像个垂暮的老人。
“都是劫难,什么虚名事迹都已经湮没在历史的沙堆里,再也捡不起来了……时间悄无声息地过去,你我终将会被历史吞噬,永远被这儿的人遗忘。
你改变不了历史的,你看看我,连一个小小的宛城之战都改变不了,连爱我之人都保护不了……”
“那是你的人生,与我无关。”
杨夙掩袖咳嗽,也掩住了痛苦,他埋着头喃喃自语,一时竟分不清是在哭还是笑。
我怯怯地又后退了几步。
许久,杨夙竟然回过头来,他眼中血丝密布,竟低声下气跟我说:“跟我走吧,你不能再死一次。”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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