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煦微微张嘴,有什么液体沿唇缝蜿蜒划入,他后知后觉地品尝到温与咸。
眼下究竟是什么情况?
视线一点点清晰,时明煦艰难地侧身,尝试理解正在生的事情——他大概是趴伏在床上的,光洁的背脊上不见被子,只滚落着细密又晶莹的月光。
这个姿势下,他好像一尾搁浅的鱼,雪白的床单成为沙岸,被子掉下去,时岑就是唯一拍打着他的浪。
时明煦的五指握不住,肩胛骨向上耸,蝶翅一般,颤抖或舒展都得听从对方。
时明煦眸中含水,就连羞恼也变得湿漉漉,说出口的话变了调,不像指责,而更像撒娇。
“时,岑。”
时岑俯下腰,掰着脸吻他,没有分毫吵醒人的愧疚:“醒了?”
时明煦溺在吻里,断断续续地喘,他终于捱过一小阵痉|挛,理智后知后觉,让他意识到此刻,自己的体型似乎恢复了正常。
他的身体,变回来了吗?
“你睡得很不踏实。”
时岑伸手,将他汗涔涔的额拨到耳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先是皱眉,接着又流泪。
我起来接水喂你喝,喝完才好一点。
但只睡了一小会儿l,整个人又缠我身上,嘴里嘟囔着,含糊不清地说话。”
时岑吻他皓白的后颈,吻他突出的蝴蝶骨与漂亮的背沟,声音泛着哑:“原本不想的,可你一直蹭”
听上去,倒是时明煦不对在先。
时明煦微微阖着眼,已经没有力气同对方计较这些。
银色的月光像雨线,濡湿他的眉目与眼睫,于是眼前的世界隐入雾,雾中伸手不见五指,热意从身后倾压过来,亲吻与抚|慰成为牵引他的线。
时明煦细细密密地抖,声音不成调地说:“梦见你。”
时岑的动作没有停:“梦见我什么?”
时明煦的脑袋乱成一锅粥,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全积压在心口——他想到那片粼粼的湖泊,想起斑斓余晖与重叠月影。
恍惚间,冷杉的气息像漫出了梦,一直淌到时明煦微张的嘴中,又被时岑的舌尖探到。
亲吻带出了黏连的水声,彼此都这样喜欢接吻。
过分漫长的吻里,时明煦终于被闷出哭腔:“十八岁的你你我,在湖边。”
时岑诱哄他继续说下去:“在湖边做什么?”
“湖在一片冷杉林中央,”
时明煦喉结无措地滑动,“时岑,我们要在那里建造一座小屋。”
时岑的动作停顿一瞬。
就着这个间隙,时明煦勉强说完最后半句话:“你说,我们回家。”
——下一秒,时岑俯身下来,吻住他。
时明煦昏昏沉沉,手指往时岑里伸,轻轻揉对方的后脑勺,示意自己懂得了对方未言尽的话。
梦醒了,小时。
欢迎回家。
!
时岑捕获自己的话,再度捕获了十八岁时的伴侣。
“如果在我们有生之年,灾难能够最终停止,一切得以慢慢恢复。”
时明煦笑了笑,“你说你想离开城市,建造一座画中的小屋。”
在小镇,在原野,在湖畔。
漫步、牵手、亲吻。
如今,竟然以这样一种如梦似幻的方式隐约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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