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苏撑著床勉强站了起来,道∶“婶子,
我……我在这儿再也呆不下去了。
早就知道人家多嫌著我,就只差明说。
今儿当面
锣,对面鼓,发过话了,我可没有脸再住下去了!”
徐太太扯她在床沿上一同坐下
,悄悄地道∶“你也太老实了,不怪人家欺负你,你哥哥们把你的钱盘来盘去盘光
了。
就养活你一辈子也是应该的。”
流苏难得听见这几句公道话,且不问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先就从心里热起来,
泪如雨下,道∶“谁叫我自己糊涂呢!
就为了这几个钱,害得我要走也走不开。”
徐太太道∶“年纪轻轻的人,不怕没有活路。”
流苏道∶“有活路,我早走了!
我
又没念过两句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我能做什么事?”
徐太太道∶“找事,都
是假的,还是找个人是真的。”
流苏道∶“那怕不行。
我这一辈子早完了。”
徐太
太道∶“这句话,只有有钱的人,不愁吃,不愁穿,才有资格说。
没钱的人,要完
也完不了哇!
你就是剃了头发当姑子去,化个缘罢,也还是尘缘━━离不了人!”
流苏低头不语。
徐太太道∶“你这件事,早两年托了我,又要好些。”
流苏微微一
笑道∶“可不是,我已经二十八了。”
徐太太道∶“放著你这样好的人才,二十八
也不算什么。
我替你留心著。
说著我又要怪你了,离了婚七八年了,你早点儿拿定
了主意,远走高飞,少受多少气!”
流苏道∶“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像我们这样
的家庭,哪儿肯放我们出去交际?倚仗著家里人罢,别说兵们根本不赞成,就是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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