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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当我将赫曼的亲笔信交到维罗尼卡手中的时候,她含着眼泪,双手颤抖着捧着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我陪着她,安抚着拍她的背,力图让她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我道:“云,太好了,太好了,一连好几个月都没有他的消息,我也很害怕,不知道他到底是生是死。
天天到施耐德先生家里去问他有没有赫曼的消息,连施耐德先生看见我都只能摇头了。
每次问我都怕会有他的不幸消息传来,不问的话又会一整天心不在焉,真的,云,有了这封信,我今天能安安心心睡个好觉了!
谢谢,谢谢你!”
我拥抱了她,安慰她道:“这下你也可以先放下一半心了吧,至少赫曼对你还是有些挂念的,瞧他最后那句话,让我问候你呢!
加油啊!
还有几个月就是圣诞节了,你就安心等他从战场上请假回来的时候吧。”
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小心的将那封信仔细的折好,放进了贴身的上衣口袋里,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
放学后,时间还早,我却不想那么早回家,于是想去路德维希小街找翠希,想和她聊聊,转换一下自己长期以来压抑而烦恼的心情。
刚走出教学大楼,就看见远处的校园门口站着一个穿军装的人。
很多女生经过的时候都会扭头多看一眼,我粗粗地瞥了一眼,心想:恐怕是哪个女生的男朋友从前线回来,来找女朋友的吧,我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维罗尼卡,笑道:“亲爱的,瞧那里的小伙子,该不会是赫曼从前线回来找你了吧!”
“什么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不是赫曼了,我的眼睛可是很灵的哦!
……看样子是在等女朋友吧,真浪漫。
什么时候赫曼回来了,我也要让他在学校门口等我!”
维罗尼卡一脸的陶醉状,双手象做礼拜一样,摆在胸前,似乎真的在祈祷上帝给她这个机会一样,我看她这副好笑的模样,不由得笑出声来。
“瞧你,刚才还抱着赫曼的信哭得淅沥哗啦的,一转眼就又成现在这个样子,连小丑变脸都没你快哦!”
她回我一个鬼脸,我俩笑闹着朝学校大门走去。
越走越近的时候,我望着站在门口梧桐树下的人影,越发的觉得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
他的样子怎么那么象冯?施特隆德少校呢?应该是错觉吧,他现在不是在苏联打仗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不可能啊!
连赫曼这样的少尉都没有时间回来,他是少校,责任重大了,就更不可能离开战场了啊!
肯定是认错人了!
随着离校门越来越近,我的步伐也越来越慢,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站在树下平静而挺拔的人影,当我真正看清来人面目的时候,我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巴,捂住了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的惊呼声。
“乒乒乒……”
心跳得很快,快得让我觉得心脏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我停下了脚步,身体也因为激动而微微地颤抖着,脑海中几乎是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望着那个长久以来一直牵动我的情感,让我内心充满矛盾的人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
“怎么啦,云,你不舒服吗?”
维罗尼卡见我停下了脚步,回头问我道,这时的我感觉泪水就要涌出来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他走到我的面前,站定,掏出手帕将我的泪水擦去,低声道:“是因为不想看见我哭,还是太高兴看见我才哭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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