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怕极了万一。”
他握住她的手:“阿言,我应当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吧?”
操心
襄国公室只余下他一人了。
好不容易有了戚言,她若是也遭遇万一,他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最可怖在于,真到了那一天,襄君还需为襄国而活,之于闵煜,却是真正了无生趣了。
戚言将他抱入怀中,抚着他的发,道:“莫要多想了,汤阳素有相人之能,倘若我命中有坎,他怎会安心远游?”
闵煜将额头蹭进她的颈窝。
他的戚相平生最恨命理之说,如今却拿命数来宽慰他。
闵煜一时熨帖,又心疼愧疚。
他抬首轻吻戚言的唇畔,笑道:“反倒教你担心了,往后不会乱想了。”
襄君少时领军出征,万乘大国兵马压境,风雨飘摇、危在旦夕之时尚能坐镇军中运筹帷幄,心性之坚韧自然是远超于常人的。
只是关心则乱,又一时陷于旧梦,才心中难安。
他很快定下神来,哪怕仍是担忧,也不再失态,而是将一应事务安排得越发细致妥当,几乎与她形影不离。
直到秋风起,又到丹桂飘香的时节,胎儿日渐足月,产期将近了。
戚言一贯体弱,孕期是有些辛苦的,然而始终放不下手头的公务,任是闵煜如何劝说,也不愿停了笔。
“是有些倦怠,我每日少看几卷就是了,若是一点也不经手,空闲下来,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细想起来,她这人是有些无趣的,一世忙碌,只求了名利权势,竟连一件爱做的消遣也说不上来。
有侍女谏言道,民间许多女子于孕中会亲手缝制些衣物与襁褓,好在婴孩出生时用,夫人不妨也备几件。
襄宫中自然不会短了孩子的穿衣用度,男孩女孩的衣物都备了许多,然而母亲的心意却是无可替代的。
戚言听了只是笑:“我之于女红一道实在笨拙,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
多写几笔字,愿襄国好些,便是愿孩子所生的地方更好。”
襄君正在一旁,亲手为她研墨,听了这话,笑道:“写公文也是费眼劳神,做女红也是费眼劳神,笔墨简牍至少还不像针尖,扎不到手,倒是还安心些。”
戚言睨他,虽然的确不够擅长,却也不大服气:“谁做女红还会扎到手了?我至多是图样做不好,怎至于如此狼狈?”
“是是。”
襄君放下墨块,将砚台放到她的手边,笑着赔礼,“是我说错了,夫人息怒。”
君夫人宽宏大量,不和他一般计较。
闵煜眼中含笑,又为她调朱砂,备着做红批。
戚言新打开一卷呈文,看了两眼,便逐渐皱起眉头:“这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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