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是容墨对她的好,一会儿是容墨对她的不好,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简桉真的萌生出了以死谢罪的念头。
江舟年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想给她一点点压力让她自己去想通。
江舟年没有明说他已经派人看住了简桉之类的话,担心她心生警惕,然而简桉自己却看出来了。
因为她上厕所都有人跟着,简单思考一下,就能大概猜出来是谁的主意。
简桉觉得自己既然烧退了就好得差不多了,她很想走,然而江舟年的人看得很紧,她找不到时机。
容墨父母的忌日快到了,在这种情况下被困,简桉渐渐地开始有些着急了。
在去年,容墨父母去世一周年忌日上,简桉再正常不过地被容墨命令不准去祭拜他的父母。
但是容墨不知道,在他们全部离开之后,简桉一个人捧着一捧菊花去了墓地,在他父母墓前跪了很久,说了很久的话。
容父容母疼爱简桉就像疼爱女儿,简桉不能不去看他们两位。
——虽然说在容墨眼里,她是个杀人凶手。
简桉很想找办法离开这里,然而江舟年为了达成目的,干脆不去看她,以防自己被她一哀求就心软放她走,更是还让黎黎也不要去。
简桉出门没有带手机,连人都联系不上,愁得六神无主。
在这种情况下,容墨父母的两周年忌日到了。
简桉从早上开始寻找机会,但一直到中午都没有找到。
下午,简桉坐在病床上,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心里暗暗焦急。
她抓紧了床单,咬咬嘴唇。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得做点什么。
最后黎黎还是忍不住想来看看简桉,江舟年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也已经过了,便应允了黎黎的要求。
黎黎提着大包大小推开病房:“小桉,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你最喜欢……小桉?小桉?!”
黎黎看着空空荡荡的病房,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把东西让地上一扔,疾步了进去,然后心里咯噔一声。
床单已经不见了,她继续跑到窗边,立刻明白了床单的用处。
床单被扯成了一小条一小条,然后系在一起,成为了绝佳的逃跑工具。
简桉还是跑掉了。
简桉从医院逃出来之后,立刻打车去了当初容父容母下葬的墓园。
因为身上没有手机也没有任何现金,无奈之下简桉只好把自己的一对儿比较值钱的铂金耳钉当成车钱,付给了出租车司机。
而且因为没有机会换衣服,她只能穿着一身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路上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不过简桉并没有在意这些目光,她一路娴熟地到走到容父容母的墓碑前,盯着看了两秒,然后“咚”
的一声跪了下来。
很凑巧的,这时天上正好开始落下雨滴。
不知道在这样一个日子下雨,算不算天公作美?
简桉失神地笑道。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
一开口,简桉的眼泪就应声掉了下来,比雨势更凶猛更急。
“我今天出来得比较着急,没有给你们带花,希望你们不要介意,等过两天我再来补上……”
简桉看着墓碑前新鲜的花束和水果,边笑边流泪:“这是阿墨送过来的吧,我今天有点事,没跟他一起,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阿墨还是这么有孝心,他现在很厉害,你们一定会很欣慰的……”
简桉对着墓碑自言自语一般说着话。
她不知道,此刻的不远处,一身黑衣的容墨冒着雨,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跪在那里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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