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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嘉良的到来,也提醒了阿六一点,她这样什么也不做,总是招人眼的,让人以为她藏了多少金子。
她于是想找个活干,告诉旁人她也糊不下去口了,但阿六自认不是朝九晚五的人,她于是决定去当裁缝,就在自己家里干活,也不要什么成本。
没过多久,她便在巷子口挂了块牌子,就在桂林米粉的上头,一块小小的四方形木牌,用红色毛笔写了裁缝二字。
一开始生意是很冷清的,好在她也不靠这个糊口。
她住的这片地外省人居多,在大陆那边的时候阶层不低,家里可能都还请了一个两个佣人,女主人大多是少奶奶出身,不会针线活也正常。
于是阿六的活便陆陆续续的有,补个口袋,卷个裤腿边,活也轻松,她都做得来。
渐渐的,她便开始试着做衣服了,这一做,阿六方觉自己多年的积累有了用处。
她从小在连裳身边学的品味和审美,在百乐门受过的培训与教育,在旗袍上都能瞧见,她的人生一点点呈现在这些华衫上,事无巨细。
阿六在小百乐门谢幕那天穿的那身黑丝绒银边旗袍是她的代表作。
她后来又将布料改成了丝绸,在黑色的裙面上绣上细细的红色暗花,最后包上一条窄窄的银边,见过的太太们都求着她给自己炮制一条。
玉珊也找她做了一条旗袍,只说信得过她,颜色花样都让阿六挑,阿六于是给她选了个杏子黄的颜色,是件轻薄的春衫,式样很俏丽,玉珊上身年轻了十岁一样。
玉珊自己也很喜欢,但穿了两次就没见她再穿了,阿六问的时候,玉珊很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我那干弟弟你记得吧,莽男人力气大,不知道怎的一下子给扯破了。”
什么时候能急成这样,衣衫都给扯破,阿六心下了然,待要打趣她几句,却发现牙齿发涩,没说出什么话来。
玉珊见她不问,心里觉得可惜,但也不好再说下去了。
第15章
阿六从来没问过嘉良打算什么时候离开玉珊,她从来不叫男人离开另一个女人,他们若是愿意,自己就会走,若是还在犹豫,你逼他一把,他哪怕是走了,到事了还是回过头来怨你,若是不愿意呢,你逼他也没用。
阿六也不打算叫嘉良离开玉珊,离开之后呢,这个摊子她不愿意接,玉珊愿意背,她何必败人家的兴。
在嘉良这里,这件杏子黄的旗袍仿佛从未存在过似的,他每次来还是抱怨玉珊,在他的话里他对玉珊一点情意都没有,阿六早就听惯了。
她只当自己不会信,奈何嘉良就像洗脑似的,慢慢的,嘉良不爱玉珊,在阿六心里忽然成了定势。
事情是在阿六怀孕之后发生的转折。
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蠢到让自己怀孕,阿六发现自己的身孕之后这么想到,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这么蠢。
从前她风头那么劲都没失过手,万万没想到在黄嘉良这个无名小卒这里折了腰。
这天晚上嘉良来的时候,阿六和他摊了牌,让他马上和玉珊说清楚,他们去结婚,把孩子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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