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知县怒呵她:“依照律法,未登记变更便做不得数。
曾小娥的夫君已经判罚,且登记造册完毕,你如今再变更,也是在那时间之后了,你要本官如何操作?去知府大人那里要求改时间吗?还是去府衙户籍房把册子偷出来给你改?!”
钱浅急得头脑发昏,当场就给知县跪下了。
大瀚不兴跪拜礼,连面见皇帝都不必下跪,所有人除了送别过世亲人时,只跪神佛。
她急切地说:“小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想求大人开开恩!
曾小娥只是她的继母,如今已形同陌路许久,却要受其牵连没入罪籍,苏绵绵何辜啊!
律法从不该是冰冷无情的条文,在孤女昔日遭受继母虐待时无法给予保护,却在此时硬要牵扯无辜,这不公平啊大人!”
女知县于心不忍,伸手扶起钱浅,“罢了。
你与苏绵绵非亲非故却抚养她至今,能看出是心地良善之人,本官不计较你一时糊涂。
但此事本官从未遇到过,还需再行查阅先前卷宗,看看有没有可转圜的余地。”
钱浅满脸感激,“感谢大人!”
女知县道:“你先回去吧!
把苏绵绵留在这。
待我……”
钱浅一下子就急了,将苏绵绵护在身后厉声道:“绝对不行!”
女知县皱眉道:“我留她在此并非想要为难她。
待本官查阅卷宗想到办法,便会叫人去通知你。
但若实在没有法子,那苏绵绵就必须改为罪籍才能放归了。”
钱浅哀求道:“大人,苏绵绵有心理障碍。
她不能与生人有所接触,否则定会浑身发抖、抽搐。
我们有固定住所,定会在家中老老实实等着大人的消息,您看可好?”
女知县看了一眼瑟缩的苏绵绵,来到县衙后除了低头掉泪一个字都没说过,只是妥协道:“她继父继母仍然在逃,身籍未变更之前,放她走是不可能的。
但本官可以将其单独关着。
若两三日还未能找到法子,本官也只好将她改为罪籍了。”
钱浅无法将绵绵从县衙中强行带走,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将苏绵绵送去牢房单独关押。
苏绵绵浑身颤抖哭作一团,钱浅自责得要死,拼命安慰:“绵绵别怕,不要胡思乱想,你先自己待一会儿,姐姐很快就会带你走!”
此行没能顺利变更身籍,反而要将绵绵留在县衙牢中,钱浅内心狂躁至极,不管不顾对女知县威胁道:“我所说绝非危言耸听,若苏绵绵受惊发病死在你这县衙,我绝不会善罢甘休!”
钱浅撂下狠话便冲出了衙门,跳上马车要车夫返回青州城。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后悔,多害怕,多自责!
本来及笄后的第一件事,便该带绵绵去衙门办这件事。
结果那天遇到了宋十安,之后将大半心思都放到了宋十安身上,便将此事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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