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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桶中的水已没了温度,浑身冷津津的,擦干换好衣裳,天光已亮。
苏绵绵也醒了,二人随便对付吃了口早饭,昨日去车马行约好的车就来了。
二人带着手续直奔郊县县衙,赶得早,所以很快便轮到她们。
不想检校文吏查阅过后却说,曾小娥夫妇于昨日获罪,二人正在外逃。
苏绵绵作为曾小娥继女,应当一同没入罪籍,不能办理身籍变更。
钱浅昨晚杀曾小娥夫妻,宛如人类随手拍死两只蚊子一般,毫无一丝情绪波动,心情平静到她自己都觉得诡异。
然而此刻听闻二人已然获罪,绵绵也需要一同没入罪籍,却觉得犹如五雷轰顶!
曾小娥骗了她!
不,或许是她那赌棍夫君骗了曾小娥。
他根本不是想拿钱还债,而是想骗曾小娥最后为他筹点钱,他好拿钱跑路!
检校文吏看了钱浅早就签好字的手续,也觉得颇为可惜,便将二人带去见了知县大人。
县衙内,钱浅对着堂上的女知县讲明了因由,苦苦哀求道:“大人,只因律法规定,监护人需到笄冠之年。
先前我还未及笄,所以不曾变更苏绵绵的身籍。
如今我已然及笄,可以立即办理登记,我的户籍也带来了!
苏绵绵早就和曾小娥断绝了关系,我有苏绵绵的身籍和曾小娥断绝关系的证明!”
女知县翻看了一应文书,“东西是没问题,可没去衙门做变更登记,就不符合规矩,苏绵绵在官方籍册里还是曾小娥之女。”
钱浅哀求道:“大人,苏绵绵十一岁就与曾小娥断绝了关系,我有文书、见证人,还有村中诸多乡亲皆可为证!”
女知县揉揉眉头,“事情虽然如你所说,可曾小娥犯事在先,你变更手续在后,这不合规矩啊!”
钱浅历经两世,虽这一世还从未与官府打过交道,却本能地觉得女知县是在暗示她要有所“表示”
,才能符合“规矩”
。
她当即上前向女知县重重行礼:“大人,我懂此事不合规矩。
但曾小娥待她十分恶劣,苏绵绵也多年未与其有过任何往来,若受其牵连没入罪籍这辈子就毁了!
求您看在苏绵绵自幼父母双亡,身世可怜的份上,开开恩吧!
她还这么小,您是地方父母官,您一念宽仁就能救这孩子的一辈子啊!”
女知县果然神色动容,亲自上前来扶她。
钱浅趁机将手中备好的银票塞到知县手中,原以为事情可以顺利办妥,谁知,女知县看到银票却勃然大怒。
女知县将银票重重摔在钱浅身上:“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当本官是在故意为难你吗?看你也是读过书的,便该知道,行贿官员是触犯律法的大罪!”
钱浅内心乱做一团。
她知道这世道为官者大都清正廉洁,一时拿不准是嫌给少了,还是对方真的刚正不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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