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芷说完抬脚就走,一步一步,但她内心的涵养实在还修炼的不到家,所以都快走到家门口了还是停住脚步,转身,几步又走了回来,正正回到闻博延的面前。
“只有那种自己就站在暗处的人看人才会总觉得人人都是阴暗的。
只有那种自己就站不正的人,才会总怀疑别人的心也是歪着长的。
只有那种……”
余芷深提了一口气,眼睛里装着愤怒,但,“随你吧,我的账从来就没有亏损别人的。”
余芷收住口,不屑再往多了说,转头就回家了。
余芷回家后,不用多长时间就将这件事想开,抛开。
心里腾干净,不藏事是再好不过的人生状态。
没有揪着不上不下的烦恼,她早晨起得早,夜里一躺下就平静地睡过去了。
但给人带去不痛快的人回家又失眠了。
余芷那番话说的有一种恳切的力量,这副样子跟她曾经在闻博延办公室说的那些露骨、放荡、放肆的话判若两人。
像是那些曾经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只是闻博延自己虚无的幻想。
地灯昏亮,闻博延坐在床头,手上拿着余芷的账本。
余芷说她的账从来就没有亏损别人的,她所说的那个别人正是此刻看账本的人。
不知出于何种心情,何种目的,这本账本已经在闻博延手上躺了几个夜晚。
先前闻博延是看那些杂在数字中间的文字,今夜回来他倒专看杂在文字中间的数字。
他从来就不知道余芷掏自己那可怜巴巴的私人腰包,硬跟着一块儿摊销掉了多少冤枉钱。
余芷不止一次理直气壮地跟闻博延说:“我有钱,我不需要花你的钱。”
不用辅助工具,这点简单的数据看在闻博延眼里很是分明,正如余芷所说:我的账从来就没有亏损别人的。
夜深人静,暖气幽幽,账本被丢在床头,高大的人从床上下来,打开卧室里的一张抽屉,空空的抽屉里有两串钥匙,并一张银行卡。
站了片刻,他伸手,冷素的手指捡起那张卡转身出了卧室。
卧室里没有放电脑,闻博延要用电脑,从卧室去书房,惊动了书房那边房间里的康武。
康武光着脚就跑出来了,倒上下打量好好的闻博延。
“您怎么啦?”
闻博延皱眉,“没事,睡你的。”
闻博延继续走,康武跟,“您又失眠啦?”
闻博延听到这个“又”
字很不高兴,英气的侧脸眉峰耸高,下颌冷撇,康武忙改口,“您是要喝水吗?”
“不喝水。”
康武跟在闻博延背后,有种能看穿闻博延的所思所想的架势。
俩人一路到书房门口,闻博延把一双手插进口袋里,停步,转脸:“想看片,行了吧,还是你要一块儿看?”
“……”
光线昏暗得很,康武的脸尴尬得也很明显。
立刻转身,回去,开门,悄无声息地消失。
这张银行卡是闻博延最初给余芷的,卡上有一笔不小的钱,起初是当补偿。
但俩人的日子越往后过,矛盾越深,一桩本不该有的婚姻倒因此迟迟走不到尽头,闻博延也再没给过余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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