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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沈缇意推开公主府西上房的门。
“缇意,你来了。”
房中一安坐着的老者起身,其鬓发皆白,着一身鸦色衣袍,乍看是一副斯文装束,眉宇正气凛然,不比常人。
沈缇意一身功夫,便是由这老者一招一式锤炼出来的。
此人名为袁奉世,跟随先帝出生入死,原是受先帝册封的昭武大将军,堪称国之柱石。
当前,他却是戴罪之身,藏在公主府里,不敢以本来面目示人。
沈缇意给他倒了茶,又将方才朝中的事一一告知。
听罢,袁奉世沉吟道,“皇上未免对三皇子太过放心。”
他话音刚落,沈缇意随即记起,袁奉世之罪是拜三皇子一党所赐。
成也忠义,败也忠义。
前世陈敬尤异军突起,少不了三皇子党羽的推涛作浪。
大梁故步不离,取代它易于反掌,也难于登天——只要半生戎马的昭武将军袁奉世还活着。
论战术,陈敬尤赢不了袁奉世,但论心术,梁元帝信不过袁奉世。
袁奉世的确用兵如神,他挡在大梁国门前,一人可抵千军万马。
不过,他放心将后背交给了自己坚守的皇朝,却难防被身后的冷箭正中要害。
既然打败这个人行不通,那就让对手自乱阵脚。
陈敬尤使了什么龌龊手段让沈行密倒戈,她不得而知,唯一明了的,是三皇子一派中的童良诋毁袁奉世带兵造反。
据沈缇意所知,先帝还在位时,梁元帝沈璩并不被看好,拥护者也寥寥,他几次有意拉拢袁奉世,均被推却。
若不是先帝子嗣凋零,册封的太子体弱早薨,这皇位轮不到沈璩坐。
对袁奉世,梁元帝早已生疑,认定他手握重兵未必可信,只是找不到由头打压。
恰逢童良伪造罪证,谎称袁奉世屡战屡胜皆是与反贼暗中勾结,提议让三皇子沈行密带兵,演了好一出贼喊捉贼。
沈行密平素只读过兵书,挟势弄权才是一流。
袁奉世怎么可能放心把防线交给他,开战前夕拒不受命,不肯交出兵权,反倒坐实谋反嫌疑,一停战便被拿下。
那就是袁奉世最后一次守护这片国土。
后来,陈敬尤一路攻城略池,一举打到天子脚下,他想要什么,梁元帝就得给什么......
“缇意,缇意?”
沈缇意听到师父的声音,才从思绪中抽离。
“你去湘楚的事,霆与怎么看?”
她的两位先生年纪相仿,同为重臣,亦是挚友,当初偷梁换柱将袁奉世救出来,少不得周霆与在其中周旋。
“先生没说什么,一切看我的造化。”
“周霆与果然是老样子,”
袁奉世摇头叹道,“他这就是嘴硬,心里总归是向着你的。”
他看向她身上还未换下的朝服,同那些皇子是一样的形制:“你怎么想的,我心中已有个大概,你要做什么尽管大胆去做,我袁奉世的弟子还轮不到外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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