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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维道:“言官们的折子,指斥他在南京荼毒乡里这些事,原不过是旧调重弹,若是真的去查,不一定有确凿实证,说不定翻扯起来,又像后湖案一样,板子打到自己身上。
程若愚的那些同乡同门们,看他们折子里的措辞,也只是谨慎小心,说程若愚资历不足,不知深浅,求圣上开恩不与他一般计较,并不敢牵扯太多。”
他又叩了个头,低声道:”
高俭毕竟是宫里派出去的人,便是在外头犯了错,要怎么处置,也应该是圣上、老祖宗、祖宗们拿主意的事,以小人的愚见,总不需要他们外头的人吵吵嚷嚷,四处攀扯,伤了宫里的体面。”
黄淮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吧。”
方维将银票放在地上,缓缓起身。
黄淮看了一眼银票,嘴边带着点不屑的笑:“拿着吧,银票赏你了。”
又返回座位上坐下,“你既是进了司礼监,眼皮子便不要这么浅。
区区一百两银票,算得了什么。”
他又问道:“高俭那个位子上的人,每年几十万两的银子在手里过,你要是跟着我好好做事,也早晚能有那么一天。”
方维道:“小人惭愧,自知才疏学浅,不敢有这样大的志向,只希望茍全性命,得全家平安,已然心满意足了。”
黄淮没有接他的话,忽然笑了一声,道:“若是有人不想大事化小呢?”
方维一时没有明白过来,思索了一小会,谨慎答道:“那便是要等变数了。”
黄淮伸出手来,食指在纸上的“旧怨”
、“同乡”
、“同门”
三个词上依次点了一点,问道:“你觉得哪里还会有变数?”
方维答道:“小人委实不知,只看从今往后十天半个月的后续,若是文官那边没有大人物上书,这件事便是落地了。”
黄淮点点头,吩咐道:“很好。
那你就在司礼监文书房里待上十天,不要出宫,只在这里寸步不离地守着,看谁又上了奏本,即刻来报给我。
我到底要看看,这变数能不能来。”
方维回到文书房,掌事已是得了吩咐,并不多问,从院子里叫了两个小火者带方维去登记个住处。
方维将原来神宫监住处的被褥铜盆并几件日常换洗衣服一起收拾了,搬到河边新的住所。
新住所是两人一铺,比原来宽敞许多,床前有桌椅,又有书架。
小火者拎了拎手里的包袱,笑道:“看不出方公公的行李这样简洁,一点零碎东西都没有。”
方维也笑道:“我原本也没置办什么家私。”
他们将包袱放下,刚要帮着收拾,方维忙道不用,又给了一人半吊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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