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枞言出现,那么厉无咎必定也到了。
仙君抬头看了看,乜着眼道:“来得真快。”
崖儿提剑问他:“上不上?”
上当然是要上的,既然枞言在他手里,就不能干看着不作为。
他回身吩咐大司命留守,自己拉上崖儿,从漩涡底部循流而上。
大池浩淼,腾在半空中时,发现了厉无咎的宝船。
宝船连帆都没有张,就那么气定神闲地漂流着,但大鱼在宝船之下,错眼看去,仿佛是驮着宝船前行似的。
崖儿有点急,透过粼粼的水波往下看,见几条粗壮的铁链牵连着,直没入水下,也许是拴在枞言身上了。
她摇了摇仙君示意他看,他让她稍安勿躁,压下云头,停在了宝船的船头上。
厉盟主的随行人员不少,几乎在他们落地的同时,从船舷两掖涌来,转眼便把他们包抄了。
火宗和土宗的两位宗主在前开道,出舱后退让到一旁,后面锦衣轻裘的人缓步而来,雪白的狐裘掩住半张脸,见了他们嘶地吸了口气,“这大池上真冷!”
谁知话才说完,便有厉芒杀到。
那个一身绯衣的女人抽出双剑向他攻来,一通舍命的拼杀,连紫府君都有些措手不及。
波月楼的剑术,尤其是弱水门,以轻灵见长。
出剑无声,入剑无血,是苏画这派优雅的猎杀。
兰战当初驯化她,曾经让楼里一等的高手传她武学。
练武和做文章一样,需博采众长才能登峰造极。
她的修为显然已经青出于蓝了,如果不是有术数加持,单靠空手白刃,她绝对会是一个棘手的大麻烦。
翻腕抖剑,一气呵成。
她炼化的藏灵子带着极大的杀气,一招一式都想置人于死地。
剑气摧枯拉朽划过他的狐裘,一片狐毛齐整地被切割下来。
他也有些恼了,抬手和她的剑正面相击,掩在广袖下的手比鹰爪更为坚硬,当地一声击退雌剑,他翻转过手掌便向她命门袭去。
结果想当然的,紫府君出手了。
他可以容许她的女人撒野,但对方只要流露一丝要取她性命的意思,他便不会坐视不理。
风云相交,一击即散。
三千年了,上次交手还在三千年前,他掌风的力度更加进益,看来读书没把他给读傻。
只不过未到最后决一胜负的关头,紫府君忌惮枞言和鱼鳞图都在他手上,出掌还是留了余地。
门众们见盟主和对方短兵相接,也开始蠢蠢欲动,手里的刀剑折射出耀眼的光,随时准备群起而攻之,却被厉无咎斥退了。
他分花拂柳般一扬手,“不可对仙君和楼主无礼,就凭你们的身手,再来一百个也是喂鱼的下场。
退下吧。”
于是满身匪气的卒子不情不愿地退回船舷前,王在上发现他家主上冷场,刚才的话竟然没人应答,遂气壮山河地嗯了声,“天气确实凉了,今早属下起床迎风小解,尿都给吹回来了,浇了我一脚……”
边上的屠啸行咧着嘴,为盟主有这样的手下感到悲哀。
厉无咎倒是不拘小节的,男人嘛,说两句糙话没什么,总不能当着外人的面训斥他吧。
仙君笑了笑,“冷就多穿两件,不行再加个手炉,毕竟是骨子里的病,永生永世都好不了。”
海上九月虽然已经转凉,但还未到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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