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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再深思熟虑一点,就会怀疑这样具有表演性质的鼾声,但她没有经验,又急于逃走,担心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么店。
她延迟片刻,不是在考量逃跑的后果,而是为了给他留一张条子。
她在便签上潦草地写:
慕远:请原谅我不能陪你走完这个莫测的旅程。
你该了解我这个人对安全感的需要是多么强烈。
我害怕那些我不知道的东西。
宁愿我的人生是狭促的,平庸的,我也要让自己确实能够把握。
其实,我这辈子唯一的冒险是跟你的感情。
我在对你一无所知的情况下,凭着8年前残存的印象就毅然投入了你编织的网。
为此,我受到了失去孩子的报应。
我当时很痛苦,现在依然很痛苦。
但我还是想积极地生活,我想过跟你结婚,生一个孩子,从此以后,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可是你大约从没有这样的规划吧。
过去的事再计较也没意思。
我只是想说,这件事我不怨你,也不会跟任何人提起。
请你放心。
无论你现在变成什么样子的人,我还是要祝福你。
宁宁。
她写完,忽然想起他曾经对她的诸多好来,心绪难平,真想痛哭一场。
又想到8年后再恋,她是有夫之妇,与他持礼相待,未曾有过须臾亲热,便不由地俯下身去,在他额上吻了一下。
他好像动了动,她觉得他要醒过来了。
但他没有,只是鼾声慢慢地消失了。
她站直了,默默说:再见!
然后转过身去。
而他的手伸至枕下,搭住扳机。
只要掏出来,咔嗒一声,这个折磨人的旅程就结束了。
很快的。
不要思虑。
出手吧。
但他下不了手。
或许是那个温软的吻还烫烫的留在额上的缘故。
这个吻是纯粹属于他的,饱含着她鲜活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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