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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那么久远的事,那么微小的事,原来都记得,从不曾忘。
经过那么长时间的发酵,腐烂在心里,漫出馊臭味道。
夫妻是什么?好的时候,你侬我侬,不好的时候,各自拆台。
是一场没有硝烟但是比任何战争都残酷的博弈。
那些个日子,静好一直游荡在外,在马路上的椅子上坐着,看前面人来人往,车来车往,吃着灰尘,闻着汽油。
晚上去公园,一圈圈走着,直到脚底生露。
如此,她的成绩出来了。
她心仪已久的北大是绝对上不了了,只能跌到二本,那远在西南边境L市的一所师大。
这样也不坏。
她只想离家,越远越好。
父母离婚手续尚未办妥,母亲却在一家酒店将父亲捉奸在床。
妈妈看到爸爸跟他的女学生在一起。
据说,妈妈当时并没有吵,合了门,静静地看那两人的狼狈。
爸爸顾及名声,叫妈妈的小名,求着:“阿严,反正我们也要离了嘛,房子都归你,你别告到——”
妈妈好像微笑了。
然后转身。
开门。
爸爸提了裤子追出去。
妈妈奔跑。
越跑越快,年迈的脚步居然有了青春的影踪。
也许在奔跑的刹那,妈妈知道爱爸爸吧。
那是久远以前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和那女学生一样也有年轻的娇艳的身体,现在,榨干了,只剩了蓬头垢面。
妈妈在往事的唏嘘中撞上了车,轻飘飘坠落的姿势就像青春一个华丽的回眸。
妈妈走了。
爸爸解脱了。
静好不知道爸爸在松开一个桎梏后会否套上另一个桎梏。
可能没有。
至少她看不出。
在丧仪结束后不久,爸爸对她说:系里有个去欧洲考察的机会,你想不想跟爸爸同去?
她想说:想。
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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