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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菀伸手将素锦抓在手心,鸦睫掩下眼底的波涛暗涌。
只要镇国将军府一日不倒,杨景初都能在这宫里横着走,因为姜瓒要仰仗老将军镇守西北。
但她不一样。
她的父亲宁国公,庸庸碌碌手无实权,甚至要靠朝廷养着,她空有皇后的头衔,学了半辈子皇后仪态,实则身无长物,在这偌大的深宫里,她甚至连一个得用的人都没有。
她本想做好一个贤德皇后,可姜瓒嫌她活着挡了白蕊的路。
白菀抓了抓那方染血的素锦,一向温婉柔和的面容爬上讽刺的冷笑。
她不但要活着,还要活得比谁都长,皇后,太后,她都要活着坐稳这个位置。
姜瓒要她死,那就只能,先一步做个垂帘听政的太后了。
外头有人轻叩门扉。
女子娇柔的嗓音传来:“皇后娘娘可醒了?今日后妃觐见,不能误了时辰。”
这一把如同黄鹂清鸣的嗓音,白菀记得,是昨日自请伺候霍砚的桑落。
“进来,”
白菀将素锦收起来。
桑落一身宫女打扮,端着个搪瓷盆,迈步进来。
她看着白菀,弯唇笑起来:“奴婢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晨安。”
白菀觉得眼前的桑落有些许的不一样,还是那副娇娇怯怯的面容,柔若杨柳的身姿,只是眉目间笼罩的羸弱荡然无存。
“清桐姐姐不能进玉堂,今日便由奴婢替娘娘梳妆罢,”
桑落放下搪瓷盆,一边说。
白菀这才发现,霍砚这空荡荡的寝房内,平白多出了一架黑漆雕游龙戏凤的妆奁,妆奁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琳琅满目的钗环,以及她今日要穿的裙服。
清桐不能进,她却可以?
白菀站起身,朝妆奁走去,动作自然无丝毫凝滞。
矮身在镜前坐下,桑落拿起篦梳给她梳发。
“娘娘青丝如绢,肤若凝脂,奴婢昨日一见,简直惊为天人,”
桑落满口夸赞道。
白菀自镜中看着她的眼,辨别她的话中有几分真情或是假意。
见白菀打量自己,桑落有些羞赧的笑了一下:“娘娘不必担心,奴婢也只在掌印这儿待几日,下回再见,便得朝娘行妃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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