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卿的嘴边还是有笑意,可只要不是个傻子就可以听得出来,他的话里带了多少威胁意味。
霄白哆嗦了……
“那个,是意外。”
她干笑。
裴言卿低眉笑了,凌乱的发丝落到脸颊边,柔顺异常的样子。
只是他身周散发的气息却让人窒息,像是——被什么东西从身后盯住了一样。
霄白看得那叫一个悬崖勒马,咳咳。
“意外?”
霄白死命点头。
裴言卿不说话了,只是揶揄地盯着湿漉漉的霄白看。
刚才,她冲进房里的时候狼狈得很,浑身湿透了,像是一只雨天躲到屋檐下的猫。
他居然没有动手……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在刚才,只要她的反应有一点点的异常,他藏在枕下的剑早就出鞘,直刺她喉咙。
——也只有他知道,有那么一瞬间,他恍了神,就在刚才,看着她浑身湿漉漉地抱着一床被子从外头闯进屋子里的时候。
明明狼狈成那样,她居然……
霄白当然不知道自己差点儿丢了小命。
她匆匆忙忙把裹在垫被里面的杯子拿出来,丢到了小塌上,随后鬼鬼祟祟往门外溜。
“站住。”
“……”
“去干什么?”
“被子都给你了,”
霄白点点刚刚放到他身边的被子,翻了个白眼,“我和小绿去挤挤。”
正好逃离你这神经病身边!
“谁准侍寝丫鬟半夜离开主人房的?”
裴言卿笑得很温和,霄白却毛骨悚然。
“我冷。”
她咬牙。
裴言卿低眉一笑,盖上被子安然躺下了,留下霄白一脸诧异。
……
……
这、这算什么?
血淋淋的压榨!
“裴言卿,你到底讲不讲理!”
话音袅袅,响彻寂静的夜。
到最后,霄白还是留在了裴言卿房里。
不是因为妥协,而是怕这个阴晴不定的王爷再玩什么把戏把她往死里整。
盖了两床被子的裴言卿的咳嗽声收敛了不少,可怜她霄白浑身湿透冷得发抖,哆哆嗦嗦在桌边找了张凳子,恨恨瞪了盖着厚厚的被子的某个王爷一眼,随手把他的衣服从床边拽了下来,盖到了自己的身上,倒头就睡!
桌上的烛火闪了闪,终究是没有灭掉。
裴言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看着烛火边上愤然入睡的某人,漆黑的眼里划过一丝光亮。
这榻倒是挺暖和的……
衣服……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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