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那次险象环生,坤华不免心生余悸,白朗郑重劝慰道:“坤华放心,我白朗既能自保,也必将全力保你的周全!”
坤华闻言已是感激不尽:“质子之身,犹如软禁于异邦,却承蒙太子照拂,坤华此生遇知己如此,虽前途凶险,死也无憾了!”
这话说得慷慨,说得动情,然太子爷却有些不大爱听:“坤华,拜托你再考虑考虑,此生真的只拿我当知己吗?”
坤华无语,难以相信与他最投契的患难之交,竟然是个放浪形骸的雅痞色鬼。
既已无语,那便只管同他看那潭映桃花、春色满园吧,不理世事烦忧,笑看白云苍狗,任轻风拂面、细雨沾衣,美人如画,佳期似梦,谈笑间,不知春宵几许。
不知春宵几许,转眼间便过了清明。
清明后再过十天,便是坤华十五岁的生辰。
彼时白朗早已尽其所能,将坤华的日常用度打理得妥帖周全,坤华着实被他宠成了公主。
可他心里知道,坤华看似什么都不缺,但有一样,是他白朗再怎么努力也给不了的。
于是他便暗自计较,意欲在坤华生辰那日,给他一个惊喜。
第十五章蒙冤
这日春光盛好,坤华邀白朗来凝月轩里对弈赏园。
小轩窗外,幽潭水边,二人将棋盘置于一块大青石上,盘膝对坐,煮酒言欢。
坤华白衣胜雪,白朗黄衫雅淡,思棋时,坤华惯于捻一缕青丝在指尖缠弄,白朗则常把手中折扇变着花样地转玩。
此间天地,桃花开了满园,烟波潋滟,莺飞蝶舞。
春风阵阵,不时落英几许,撒了半池的潭水,激起涟漪颤颤;那些飞过了潭池的,便团簇旋舞,在坤华的发梢衣角间缠绵缱绻。
满园春色年年,唯有今朝与坤华共赏,白朗看着眼前明眸低垂的玉姣郎,直觉得那人身上自成仙气,仿佛人间愁烦纷扰,都侵他不得。
坤华思棋专致,浑不知早已被那色鬼赏思了良久,但闻那鬼叹道:“春风十里,不如坤华风情气宇。”
坤华抬头,正撞上那对玩味的眼神,早已熟谙他性子,便浅笑微嗔道:“贫嘴。”
白朗却突然正经起来,看着园中春景,叹道:“不入园林,怎知春色如许?”
坤华知他不会轻饶了自己,便挑着眉接道:“怎的?”
果然,但听他还有下句:“不见坤华,怎知前尘虚度?”
说着,将手中折扇伸出,挑起坤华下颌,煽情地凝视着他,折扇下面暗地里却做着手脚,将适才走过的一步棋改了两子。
坤华与他对视的眼神里满是了然,挑开他的折扇,又将他做过手脚的棋子摆回原位。
白朗见坤华未被他风流招数迷惑,那棋路偷改不成,他便是输定了,遂登时有如顽童讪脸般撅起了嘴,索性将那盘棋哗拉拉扑散:“不玩啦不玩啦,坤华太聪慧啦!”
坤华等他耍尽了任性,便宠溺一笑,莫名地浑忘了礼数尊卑,竟伸出右手摸向白朗的头,缕了缕他的炸毛:“坤华才是前尘虚度的那个!
殿下年长于我又尊为太子,却还这般调皮,坤华气煞也打你不得。”
这一举令白朗意外不小,双眼一瞬不瞬地看着坤华,片刻后才说出话来:“坤华,适才……你在摸我?”
坤华笑道:“殿下太过可爱,坤华情不自禁。”
白朗喜笑颜开,折扇在手心上一敲,欢快道:“哇呀,坤华如此待我,看来今日定会有好事!”
不就是不再和你拘谨,对你敞开了点心扉,哪里有这般稀罕?坤华这样想着,嘴里却顺着他接话:“当真?依殿下之意,当是什么好事?”
白朗小孩子心性,玩笑起来便停不住,但见他执着折扇好一番摆弄,似是命数走势真能由他编排一般,他认真想了一阵方道:“啊,这样好了,就让今日飞来个刺客,将那坏女人一刀斩了,便免了坤华忧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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