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说这不是一种恨。
记忆之中,依旧看得清数得清和这个躯体一道堕落过淫乱过的那些男人。
我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吧,浪费自己浪费了多少年。
即使惩罚谁又能感动谁。
记忆业已千疮百孔,倘若不是遇上他,兰蕤,大概我早已抛弃了这个肉身。
然而这一刻我在他怀里。
试着让手指沿他耳廓侧颈一路摩挲下去,我做这一切时他的喉结在颤抖,他有光滑美丽的锁骨,温热的胸口被汗意渗透,有一点微微的潮湿,带点陌生气息,任凭我解开他所有纽扣,再向下。
他已经难以自控地皱紧了眉头,半启的唇欲语还休,舔湿后红润得惊人,那种美教人捉摸不透,宛若白骨中绽放玫瑰,皓白的齿在红樱般的唇瓣上摩挲咬噬着,无形间沁出花香与杀戮味道,几乎让我就此沉醉。
面庞相距不足寸许,细细的汗珠在额角闪烁,我着迷地盯着那些糖粉般的晶莹珠子,不由自主伸出舌尖。
他重重地抖了一下,吻陡然扑下来,灼热贪婪的唇舌,连呼吸都忘却,是火,是滚烫的洪水,在赤裸偎贴的身体上奔流。
吻到了疯癫就变成吮吸啃咬,四年来第一次,他的放纵与我的执着。
汗水刺痛了嘴唇上的伤口,胶结了肌肤相亲的胸膛。
我们在床上翻滚揉搓着彼此,仿佛要将对方揉进自己每一分每一寸,灵魂与血肉绞成千缠百结的丝绳,难拆难断。
终于他翻到上面用力压住我,喘息着向下摸索并亲吻,潮湿成绺的深青色发丝簌簌地滑过我胸口,我捧住他,他茫然地抬起头,脸颊上的红晕美如丹霞。
我几乎想要哭泣着亲吻那双水澈的眼,他纯净火热的注视,仿佛最后一次。
他突然咬住下唇,用力别开头,再下定决心似的伸手过来抚摸我的脸,轻轻说了句,“抱歉。”
有那么一瞬间我脑海中满是空白,只盯住他渗出血丝的唇,樱花瓣织满魏紫牡丹。
他慢慢起身,离开我的身体,掌心仍贴住我脸庞。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终于明白过来。
他不要我。
突如其来窜入意识的只有这一句。
到了这一步,他仍然不要我。
我仰望着他,困难地张开嘴唇,“我……做错了什么。”
他睁大眼睛,“优。”
“我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四年了,初见至今,你处心积虑地对我为我,难道不是为了今夜这一个结果。
如果,如果之前的我只是蜉蝣泡沫,只是蜃楼中扶摇不定的良辰美景只是任人采撷的花朵,无论我是什么,想要我的,不正是你么。
到底要我怎样做,才不违背你的骄傲和自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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