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牙呻吟,希望他有听到,“不要在这里……”
手指痉挛着扳住他肩头,他抱我起来,抓紧了我推在门上。
他已经放弃了么,所有的忍耐所有的矜持。
我努力地思考着,得不出答案,只能羞耻而又绝望地咬住嘴唇,察觉早在他粗暴却惊恐地咬住我的衬衫纽扣撕扯之前,我的腿已经缠紧了他的腰。
究竟谁想要谁多一些。
我无法识破自己的恐惧和他的担忧之间,距离有多远。
记不得是怎样从门厅移到卧室,清醒时已在床上,他照旧姿态强横地拥着我,吻,停不下的吻,沿侧颈的伤口到衣襟大敞下的赤裸胸口,再回到唇上。
他舔舐着我的唇角,喃喃说:“我要怎样做,才能足够爱你。”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始哭泣。
抱我,抱我就可以了。
在这里,用你那人类温暖美好的身体,逐渐生长逐渐死去的身体,拥抱我,占有我,带给我逐渐丰满逐渐风蚀的记忆。
你也不过是他们中的一个吧。
于是为什么不呢。
哪一种快乐足以走完天荒地老。
而你爱我,那又怎么样。
那又能怎么样。
他呼吸的颜色是墨晶中透尽焰郁婆娑血牙红,这暗色的火,在这一刻吹气如兰地蔓延。
我闭上眼睛,泪水和往常一样温和无味,对我而言,宛若人类的悲痛咸涩是一种奢求。
他火热的嘴唇轻轻地啜饮着细述着,不要哭,优,不要哭啊。
我眯起眼睛在泪光中放肆地凝视他,尝试着抓乱他的头发,瞬间就令他紧绷了身体,器官生硬青涩地抵在我腹部,似乎令他自己都有些不适。
他抬起一点身体,微微地呻吟着,瞳孔中的蓝与翠泛滥同一股妖异。
我突然有种亲手折断天使翅膀的快意,兴奋与罪恶感燃烧得教人战栗,我发现自己也兴奋得不能自已。
这是哪一次,还是每一次,被点燃被驱使着,披散了这个身体能放纵的所有美丽。
我看着兰蕤的眼睛开始微笑,他困惑而又饥渴地看着我,叹息微弱得绝望。
“你这么美,优,这么美。”
这么美,又有何用。
这美丽根本不属于我。
我不知道,我究竟从米特的记忆中汲取了多少。
我竟会这样像那个人,薰,带走他全部爱恋的神祗。
这是自他血肉筋骨中挣扎而出的肉身,然而我学了十足十的,仍是他眼底心头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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