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崔心难正在产房外,撸着袖子,蹲在一盆已经凉透的清水前,洗她满手的血腥。
徐之山来时,便见她独自一人蹲在角落,丁家所有人都在关心产妇,产房里满是人,却无人来感谢她这个接生大夫。
但她的唇边却带着笑意,细白的胳膊和指甲缝里都是血色,可迎接新生命的喜悦让她止不住微笑。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这一幕,跟杀人现场似的,绝对惊悚,无愧“辣手”
之名。
徐之山站在她身前,也学她那样蹲下,鬼使神差伸出手去,握她冰冰凉的胳膊“冷不冷”
他的手温热,握在她细白的腕子上,仿佛按住她的脉搏一般,他的心也跟着扑通扑通跳得快起来。
崔心难那双素以稳健而著称的手,不易察觉地轻轻颤了一下。
她抬起眼皮,瞥他一眼“你占我便宜”
“我”
“夫人现下如何了”
徐之山讪讪的,正好收回手,一个突兀的声音插进来,正是赶回来媳妇的丁坚。
此时两人的手还黏在一块,丁坚目睹,哼笑一声,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语气晦暗不明“原来如此。”
“原来什么原来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救命大夫的连打盆热水给人家洗手都做不到”
徐之山表情秒变,收手,起身,倨傲扬起下巴,呵呵“丁家,小爷今日见识了。”
他缩回去的手,带着点不宜让人察觉的恋恋不舍,还低头小声解释“我就是担心你着凉。”
丁坚脸色变来变去,想起眼前这位爷的身份,不得不低头,忍气吞声作揖“是丁某之错,改日定登门向向徐公子赔罪,内子
刚刚生产,我”
“去吧去吧。”
徐之山挥手,恨不得苍蝇赶紧走。
崔心难当这人是空气,眼神都没有变化,只斜睨徐之山一眼“我没那么娇气。”
她净完手,用搭在盆子上的毛巾随手擦去水渍,起身,拉住一个婢女“我要开方子,送笔墨来。”
婢女这时候才如梦方醒般的想起来,自家少奶奶险中生还,多亏了眼前这位差点做了自家少奶奶的女大夫,施展奇术,硬生生将女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您稍等”
婢女匆匆跑走,又跑回来“老夫人请您去花厅一叙”
徐志山很想跟着婢女去,人家却不好意思告诉他,那是后院,外男不方便入内。
行吧,徐之山又跑去骚扰丁家老二,丁坚已经完媳妇回来,一脸失落坐在厅中,徐之山很奇怪地拍拍他的肩“人救回来,不高兴”
二十两黄金,又换个闺女,丁坚内心很崩溃。
徐之山就很不理解“怎么都是一条命,哪能这样算有的人家想生孩子生不了,你这么年轻,老婆都给你生俩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难道这回你老婆孩子死了,你才高兴还是你不想付剩下的诊金我们那条小毛驴呢,还有小药童呢,都去哪了,你不会弄丢了吧,啊”
不,不是,我没想赖账,毛驴在门口拴着呢,药童在门房等着,我、我这是我家啊为啥你在此指手画脚,这姓徐的果然如传说中一样无耻丁坚无力瘫坐在椅子上,感觉浑身力气被抽空了,森森感觉到来自老天的恶意。
另一头,花厅中,崔心难专心致志写好药方,又嘱咐了各种产后注意事项,婢女们都一一细心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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