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日本人节节推进,前阵子观望的一下子过来不少,以小角色居多。
这帮人为了上位,吹捧拍马无所不用其极,他虽然不至于怕他们威胁到自己位置,但也不得不小心为上,不能太过随性。
耳朵隐隐作痛,祝铭文懒得看他们抢救徐仲九,起身往外走。
将将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后面跟着的人也站定。
“另外那个,明早拖出去毙了。”
他所说的“那个”
,是徐仲九常用的杀手,论起来倒是条硬汉,打得快烂了也没招,所有线索还是在他落网的住所找到的。
毕竟年轻,蛛丝马迹显露多起暗杀事件与他有关,死者家属纷纷要求将其处死,祝铭文收足钱财,又捉到更有价值的徐仲九,便顺应呼声做人情。
一个两个的,对别人狠,对他们自己也狠,真是后生可畏。
门外日光耀眼,祝铭文眯起眼睛,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从裤袋里掏出手帕擦了擦鼻子,这才发现脸上有血,而且衣服上也有一滩滩干涸的血迹。
过了。
祝铭文若有所思,徐仲九能混到今日地步,当有其能耐,自己是掉以轻心了。
不过既然落到他手里,开口只是早晚问题。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就不信徐仲九当真再无牵挂。
按沈八小姐所说,徐仲九曾为季明芝放弃与季家大小姐的婚事,若是心硬如铁,便不会有此发生。
现下,等着季明芝投入网中,到时他只消捏住其一,就能撬动另一。
被祝铭文惦记的明芝,已经悄无声息回到上海,大白天的她和宝生窝在地下室。
这里灯光昏暗,墙上布有铁环,拴着两个青年。
宝生热得脱了外头的衣服,只穿着棉布内褂,卷起袖管拎了条鞭子。
明芝坐在角落,灯光照到她的半侧身子。
那两个青年是被明芝抓回的,知道她的手段,连朝她看都不敢。
他俩对自己的遭遇尚处于迷糊状态-在街上见到一个颇有姿色的少女,他俩仗着新投靠了日本人,上前动手动脚,把人拉进车里要带走。
没想到眼睛一眨小母鸡变母老虎,反被她抓到这里。
明芝握着一杯热水,并不插手宝生的审讯。
她去找徐仲九,没走近巷子就知道不对,周围布满暗哨,分明是出事的样子。
这两头傻乎乎的,略挨上几下便招得干干净净,从祝铭文到他俩上头的上头是哪位老头子都招了。
宝生的白褂子上溅了不少血点子,沉着一张脸凶神恶煞。
他不怕祝铭文,更憋着口气想坏日本人的事。
在回来的船上,明芝利用职权首先帮宝生安上个小队长的职务,他如今不再只是上海滩的小流氓。
宝生虽然觉得那些名目都是虚的,但也微微产生了一点为国为民的豪情,挥动鞭子格外来劲。
看着差不多了,明芝起身出了地下室。
阳光照下来,她怕冷似的一哆嗦。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脚,徐仲九落到祝铭文手里,算得上因果报应。
然而明芝却不能不管,哪怕龙潭虎穴,说不得都要闯一闯。
宝生追出,凑到她耳边问如何处理那两人。
明芝面无表情做了个手势,是“处理掉”
的意思。
宝生会意点头,一时又想起另一件事,但明芝垂着眼是付沉思的模样,他不愿打扰她,闷声不响回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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