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离余光瞥了眼她,当即就想笑出来,他弯下腰,慢慢靠近她。
“顾谏官,这接下来的几日就请多多指教了。
算是对你的小惩罚。”
说罢,还不等顾长卿抬起头来,他已经迈着长腿走远了。
看着他那洒脱随意的背影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被他骗了。
但那句“惩罚”
又是怎么个意思?
顾长卿深深叹了口气,终于能体会到孔夫子那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的内涵了,依她来看,倒是唯太子与小人难养也。
总之容离这个人,她是从未看清楚过。
精明如他,神算如他,狂妄如他,睚眦必报也是如他,如今连这假装也如他,叫她怎能看得真切这般男子呢。
石勒被容赫安排在孝王府里,原本容赫是想在浮生楼订一层雅间来安顿他,却不曾想浮生楼长住还需提前半月预定。
虽然容赫也心有不甘和愤懑,但碍于那个神秘的幕后之人以及这楼的名声,他也只能作罢。
把使臣安顿在自己府上,在父皇那里说起来也算好听些。
石勒是个洒脱的性子,自当不喜欢与容赫这样阴柔的人久处,虽然容帝不曾看出这个所谓的孝子儿子存的什么心思,但石勒至少能察觉点这人绝非池中之物,也绝非如面上看起来那般毫无城府。
回到屋子里,石勒还在细想顾长卿所说的话。
“陛下…”
石勒一个狠戾的眼神扫射过去,站在他身旁的随从立刻低头缄默。
“小人知错,还请大人责罚!”
石勒瞪了他一眼,转身走到门口关上了房门。
“晋国朝堂风起云涌,鹿死谁手着实难说,我此番出行,一是见识中原文化,二是要打探晋国内部虚实。
这孝王府不宜久留,你明日不与我同行,自行去寻找个好点的住处,莫要叫人知晓。”
“是,大人。”
石勒坐了下来,静静饮了杯茶水。
此番来晋,最让他吃惊的还是顾长卿那女子。
初见时就觉得她非寻常人等,打听之后才知原来是近日势头正盛好评涌起的谏官。
原本他还曾猜想这女子不过一时机缘巧合或是有人暗中相助,但今日宴上一探才知她还有更多会让他惊叹之处。
石勒从不曾遇到过这般才学的女子,从前在草原上,女子也只是在屋里等着男人牧羊放马归来,从不曾听得哪个女子这般了得。
后来跟随前朝君主征战沙场,也与许多汉人来往,只是汉人女子从来都憎恶和害怕他的长相,即使如今他为了君王,那些女子虽阿谀奉承但仍是掩不去眼底的惧怕。
原本他确实想作为君主堂堂正正出访,但毕竟自己刚刚建国一载,若是让人知晓他访晋,或许半路就会身首异处,且假冒石姓官员,既让容帝以为自己派过去的是同姓亲信,又能更好地更自由和安全地洞察晋国,倒也是一举两得。
上午用完早膳后,顾长卿去外头看了看投箱的百姓,比前些日子少了点,但还有些提了问题没有解决的百姓仍旧继续拿着纸条井然有序地站在门口。
顾长卿只敢在后门探出脑袋看看,却不敢出去。
近来她也知晓自己在百姓中常常被提及,若是此时出去,那定是会引起不必要的骚乱。
如今已是盛夏时节,即使才刚到巳时,这日头也渐渐大了起来,有些年纪大的老人已然有些不大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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