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预警的,心口像是被拉开了一道口子,起先,他没有感觉到疼,直到接下来的歌词
“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
情节有多坏,都不肯醒来
我他,跌跌撞撞到绝望”
跌跌撞撞到绝望
就是这一瞬,以为已被压制下去的钝痛突然变得汹涌,从那道口子里排山倒海般而出,将伤口一下划到了最大最深。
再无愈合可能。
胸腔像是被湿透的棉花堵住,让厉肆臣呼吸不能,他听到自己迟钝的声音,每说一字,钝痛就强烈一分“这首歌叫什么”
周秘专心地辨别,过了会儿说“叫,我他
。”
话音落下,不知怎么,他忽然有种强烈的感觉,现在听到的这几句歌词,好像是在唱太太的心声。
他下意识转头“厉总”
从不是会吐露心声的性子,但此时此刻,厉肆臣视线紧紧锁着掌心里的那枚戒指“那天,如果”
可剩下的话,到底说不出来。
他只是将戒指拿起来,缓缓地戴进自己指间,紧紧握住。
周秘将这一幕在眼中,有那么一瞬间想问,白天为什么不解释绑架那晚的真实情况,为什么不告诉温总三年前其实
但话到嗓子眼,他也只能干巴巴地安慰“太太一定会没事的。”
一个多小时后,喝完了所有啤酒但格外清醒的厉肆臣回到北岸府,抱着一束在花店关门前买下的玫瑰。
客厅那束早已枯败。
他沉默着,将它取出来,拿过花瓶换上水,将自己买来的小心翼翼放入其中。
他枯坐一夜,玫瑰依然鲜艳欲滴,可他闭上眼,眼里心里都是那张脸,那张决绝要离婚,不再对他笑的脸。
“温池”
温池。
翌日。
天刚微微亮,一夜未眠只简单洗漱了番的厉肆臣离开北岸府,带着保镖往清江下游寻找温池。
然而一天结束,仍然没有消息。
出事地点站立良久,他前往公司处理工作,直至凌晨再回北岸府,带上一束最新鲜的玫瑰。
等隔天,他又是早早出发。
白天公司事暂时交给周秘和陶秘代为处理,晚上他独自在公司至深夜或凌晨,接着带一束玫瑰回北岸府。
一连一周都是如此。
而周秘则是眼着他越来越沉默,从前厉总便是淡漠话少,如今出事后除了必要时候几乎就没听他开口。
除了有次深夜他将喝了酒的厉总送回家,听他低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一遍遍的,都是两个字
“温池。”
第一周结束时,唯一的好消息是杨尚终于醒来。
杨尚身体还很虚弱,但到厉总和周秘
进来,本能地想要起身,眼眶也红了“对不起厉总,我没有保护好太太。”
身体里每根神经似乎都在被尖刀凌迟着,厉肆臣站得笔直,声音极哑“和你没关系。”
杨尚张了张嘴,发现厉总明显消瘦了很多“太太和林朝”
厉肆臣久久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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