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敏敏方才就被奉昭气昏了头,差点儿上前与其理论,这会儿从天而降这么一道圣旨,她哪能轻易放过奉昭,上前便扬声道:“郡主,不知现下您觉得,这牡丹,阿檀配是不配?”
“……”
奉昭的脸色从未如此难看。
白敏敏还欲上前折朵牡丹给明檀簪戴,然明檀却握住了白敏敏的手腕:“草木有本心,花好亦自喜。”
虽然明檀是还没搞清楚现下状况不想轻举妄动,但此话一出,高下立见。
奉昭郡主方才之举更显野蛮粗俗,与之身份不相匹配。
周围人没开口,可目光密密麻麻,如针扎一般落在奉昭身上,似轻蔑、似哄笑,一道道交织成了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
这园子奉昭是半刻都待不下去了,她恶狠狠地瞪了明檀一眼,愤而离开,一路掩面直奔宜王府。
回府后,奉昭整整半日都在府中哭闹打骂,还没泄够,日暮时分皇后竟又遣人至宜王府下旨斥责,直言她德行有失,应在府中闭门思过。
奉昭懵了。
其实她作作牡丹诗折折牡丹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关键是她撒野的对象乃未来的定北王妃,撒野的地方乃皇后母家平国公府,折完又踩的那株牡丹也乃皇后赐给自家姐妹赏玩、自个儿在宫中精心照料过的名贵品种。
她奉昭是想打谁脸呢!
宜王夫妇知晓此事后气急攻心,勒令奉昭不许出门静思己过,直接致使其后半年,京中无人再见奉昭身影。
当然,此乃后话。
眼下赐婚圣旨突降,再加上奉昭愤而离席,这场诗会是无论如何也不好继续进行下去了。
好在章含妙是个爱热闹也爱看热闹的性子,今儿这一出出的她看得十分过瘾,并没有因着被人抢了风头诗会又被搅得办不下去而心生不虞。
众人各回各家,明家阿檀被赐婚定北王殿下的消息,也随着诗会中途散场四散开来。
明檀一行归府之时,裴氏正送着另外几名眼生的内侍出府。
见到明檀,那几名内侍只挤出一个勉强又难看的笑脸,全了礼便匆匆离开。
“母亲,这是?”
明檀心底一顿,还未从先前冲击中缓过神来的小脑袋瓜嗡嗡作响,七上八下地想着这是不是又来追加什么吓死人的旨意了。
裴氏压住心中欢喜,镇定道:“先回屋再说,回屋再说。”
赐婚消息方才已经传回靖安侯府,裴氏先前还坐立不安心中忐忑,突闻赐婚,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定然是圣上知晓太后已遣人来府预备强行指婚,便出了一招不合规矩的先下手为强啊。
这招使得妙,更妙的是这指婚对象,定北王岂是那些个郡王、亲王世子可比的。
裴氏挽着明檀亲亲热热地进了兰馨院,前后脚,明亭远也满面红光地迈入侯府,直奔裴氏院子寻人。
原来成康帝所言非虚,他确然拦了一道太后懿旨,可太后能写会说还会盖印,有一道旨便能有第二道旨,他下朝留了明亭远叙话游说,太后那边知晓,第二道懿旨就直接送出去了。
待到游说成功得知此事,成康帝还心想:坏了,这可如何向江启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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