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迷离朝她久久凝视,体内杀气翻腾,手中掌劲已起,但见得素月依然是那副安然模样,终是深吸一气,厉声说道:“你可知道,若是换了旁人在我面前提起此事的下场为何?”
素月并未应她,却是寻得一块石凳坐下,自背上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焦尾”
放于膝上,朝着南宫再道:“神女娘娘,南京之战时,素月曾在此地奏上一曲《破阵》,以此唤醒紫金山所驻‘饮血’营,一战而破鬼方,今日,素月想单独为娘娘奏上一曲。”
南宫迷离并未答话,双眼微眯,却是一眨不眨的望着素月。
“曲名《宁心》,还望娘娘指教。”
琴声骤起,却是一改往日金戈铁马之风,曲风温暖和煦,犹如春风拂雨一般荡漾心头,令南宫迷离心中生出一丝暖意,连带着的,她的杀意降了几分,双眼渐渐合上,随着这动人音律而随心游走。
“烟波楼中,若论修为,你们四个各有千秋,可若论心境,你为第一。”
一曲奏罢,南宫迷离心中阴郁荡然无存,望着这琴艺无双的素月,心中竟生出一丝折服之感。
“所谓心境,不过是将遇到的麻烦看开一些罢了,神女娘娘是有大智慧之人,所经历的却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苦难,若是再能将这苦难看开一些,岂不才是更好的心境。”
“我却依旧看不开,我依然想将他千刀万剐!”
南宫迷离提及“他”
这个字,全身杀气又是迸出来,可这一次,她却已渐渐能掌控自如,不再觉着心头阴郁。
“他不是死了吗?”
素月微微有些错愕。
“即便是他死了,也难以解我心头之恨,更何况,我近日有感觉,他还活着。”
“什么?”
这一回却是轮到素月诧异起来,素月那平澹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担忧:“娘娘何以觉着他还未死。”
“就在刚刚,我体内的蛊虫动了一下。”
南宫迷离语音平澹,可这股平澹背后却夹杂着难以琢磨的味道:“这一次,我要亲手杀了他!”
————————————————分割线————————————————吴越自行宫走出,浑身一阵惬意,今日萧启难得早朝,就着南京守卫一战的大小有功之臣尽皆封赏,他已从昔日的吏部同知升为侍郎,已然成了这大明朝最年轻的侍郎,一路下来百官尽皆贺喜,怎不令他心中畅快。
一想起家中那瘟神一般的二皇子也离了南京,没了那噬心蛊的制约,想来也可以过一段舒坦日子了。
正当他洋洋得意的乘着官轿回家之时,却是忽然一声巨大轰鸣,吴越只觉肺腑为之一震,轿子停在地上,他骤然掀开轿帘,只见几名轿夫尽皆昏倒在地,他连声高呼:“有刺客!”
当即便跑出轿子,徒步朝着人群密集之处奔去,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便在他迈出离轿的第一步,一双铁手竟是从地上冒出,一把扯住他的双脚,朝着地底狠狠一拉,那本是青石板铺成的街道骤然间“轰”
的一声炸得稀烂,待得浓烟散去,地上却只留了一个大窟窿,却是再也见不到吴越的身影。
“咳咳…”
吴越自昏睡中醒来,只觉自己全身被绳子绑在床柱之上,四周打量只觉是大户人家的房间,却也不知身在何处,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进来:“吴少爷,咱们又见面了。”
“是你!”
吴越面露惶恐,这声音他哪里会不熟悉,这正是那昔日摩尼教的护法苍生妒,莫非这厮也是像陆祁玉贺若雪一样来追拿自己叛教之罪?“许久不见,吴少爷可是越来越得意了呢,年岁不过三十便做到了吏部侍郎这一要职,当真是少年了得。”
。
苍生妒依旧在寒暄,却是迟迟不入正题。
而吴越却更是心机深沉,见他不说出来意,也不主动探寻,只在心头默默盘算着这人抓来自己的目的。
“吴公子倒真是沉得住气,”
苍生妒试探几下,终是忍不住先开了口:“今日我将你请来,却是想与你合谋一件大事。”
“嗯?”
吴越倒是未想到他竟是要与自己合谋,倒是有些好奇起来:“哦?你想做什么?”
“我要对付烟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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