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不了差错。”
徐璈往她碗里添了一块炖得软烂的萝卜,慢条斯理地说:“诅咒之言本就不可信,问题只能是出在种出来的东西上。”
老爷子一听就能猜到是桑枝夏发现的蹊跷,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说:“你什么时候都能认得毒麦这种东西了?”
徐璈神色如常地说:“我是不认识,但是枝枝能辨清楚,她说的不会有错。”
“你就那么信得过自己媳妇儿的判断?”
“我为何不信?”
徐璈面不改色地说:“枝枝是咱们之中最通此道的,若她的判断都信不过,那还能去信谁?”
老爷子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幽幽地说:“既然是满心满眼的信得过,往后就少醉了酒跟屋里人闹。”
他瞥见徐璈脸上一闪而过的尴尬,意味深长地说:“土地的事儿吃过饭叫上你三叔随我去村长家里商量,往后别喝酒了,省得在你媳妇儿面前闹笑话。”
“徐家的规矩是不欺弱不压小,特别是自己房里的人,若出了差错有长辈会教导,可没有关上门对着自己人撒火的理儿。”
徐璈明知这话大半说的不是自己,可还是满脸受教地垂首点头。
“祖父说的是,孙儿记住了。”
“记住就好,都别干坐着了,吃饭吧。”
因老爷子的一席话饭桌上出奇的沉默,不等吃完徐二叔就黑着脸摔门回了西屋。
徐二婶欲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手边被徐明辉放了一碗热汤。
“娘,你最近消瘦不少,多少再吃一些吧。”
她强忍着泪意低下头,端碗时袖口滑落下去,露出来的手腕上遍是青紫。
那是被人下了死力掐出来的。
桑枝夏见状无声绷紧了唇,看到徐明阳抱着自己的小被子进了西屋,不动声色地呼了一口气。
“是在担心二婶吗?”
徐璈把温度正好的药碗递给她,轻轻地说:“别担心,有徐明辉在呢。”
徐二婶性子是刁,也爱占便宜,可在大是大非面前分得清楚,下了决心一起使劲儿的时候也不含糊。
这样的性子很难让人见了就喜欢,可相处下来也生不出多大的厌烦。
他是很烦徐明辉。
可徐明辉是徐二婶一手拉扯大的,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娘一直这么受委屈。
桑枝夏捧着黑漆漆的药碗含糊道:“明天二叔去卖炭,我去替二婶背柴吧,让她在家里做点儿轻省的。”
手腕上都伤成了那样,看不见的地方不知有多严重,能轻松一点儿算一点儿。
徐璈看着她单薄的身板,既没说赞成也没说反对。
“喝了药就去休息,这事儿明日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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