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时候朱次鲁驱大军深入夔州千里,被黎规涵困距离达州城不到二百里高粱郡,高粱郡东西北三面环山,一面临江,围起巨大平坝,乃高粱郡屯兵重地,派有重兵把守。
宋廷腐败无能,江湖恩怨官府管不了,况且此次打著替朝廷消灭魔域的旗号,凭藉洪门多年积攒的威名,沿途少有官兵阻拦,高粱郡郡守眼见数十万流民久困在此,犹如疯魔一般,为了吃穿烧杀抢掠,居民几乎没有不遭殃的,导致民怨沸腾,朱次鲁渐渐不能管束,心中忧虑。
多达数十万流民早已不满足挨家挨户抢掠,更是组织起来袭击官家粮仓,窃取武器兵刃,夺女,祸害百姓,让高粱郡守决心禀明朝廷下令清剿,高粱郡虽说是屯兵重地,不过只有二、三万人,郡守不过是酒囊饭袋,也像模像样贴出榜文“……凡缴匪者皆有赏,获匪一个赏银一两,以此类推……”
,乡民见此榜文皆欢呼雀跃,青年精壮从官府领取武器,满街追打厮杀,从繁华街市到僻野山村,幼童以乡间俚语传信,老迈体弱在江河井水中撒入毒药或在食物中混入毒药再施捨给这些流民乞丐,多数丐帮的乌合之众,见有人施捨,天性使然,拿起就吃,不到出十天,暴尸者不计其数,尸横遍野,朱次鲁心中焦急,屡次集齐要洪门丐帮残存人马突出重围,又被週边魔域将领昆南率众杀了回去。
朱次鲁眼见带出的数十万人只剩下不到一万,官兵把所剩的几千洪门弟子团团围住,朱次鲁此刻双眼血红,仰天长歎一声,颤抖着手把死去的得意弟子收拢埋葬,一夜鬚髮皆白,突然有弟子送信,他打开看罢,捋须大笑道:“洛恨天,我的好徒儿,我没有白疼你!
来人,即刻强渡江水南下,或许这是条生路。”
数千洪门弟子护住朱次鲁,朝水边拼命厮杀,搜集到数条隐藏船隻,朱次鲁登船大声吼笑道:“川蜀地大,我朱次鲁胃口小吃不下,也罢!”
高粱郡守听闻朱次鲁要跑,心中大喜,急忙出府率官兵随后追赶,追到江边,朱次鲁已登船离去,高粱郡守令官兵放箭,霎时箭如飞蝗,聚集在河畔无船可上洪门弟子纷纷涌入水中,匍匐游水,不料悉数中箭倒地,高粱郡守见惨状大呼痛快,大叫道:“给我射,把这些匪类全都射死!
我当将领这麽多年,学不了岳王爷疆场杀敌,料定此生就憋屈死在此小山凹中,谁料今日却是最畅快淋漓!”
说罢,令人击鼓摆宴,请当地豪族也来畅饮观看。
一批批洪门弟子毫不犹豫跳入江水中,游向对岸求生,奈何箭矢密集,江水染成血红一片。
朱次鲁离船站在对岸看罢,脸色铁青,随行过江者不足百馀人。
沿途不断有官兵趁势阻击,朱次鲁按洛恨天所画路线,风餐露宿抵达丰都府时只剩几十人,十多人簇集而出,再拼死命抵抗追兵,凑了几支竹筏木板通过“楚蜀屏翰”
江中险恶水道,总算把朱次鲁安全送到荆湘,骑马直到汨罗,钱燕姬前来迎接,朱次鲁一路铁青脸默默无言。
待见到钱燕姬,朱次鲁扑在她怀中猛然涕泪横流痛哭道:“娘子,我大败,一手把几十万人都交代了!”
钱燕姬抚摸他花白头髮道:“不过是大败,只要你在我在,洪门还在,我们能东山再起!”
钱燕姬望了眼身旁垂而立的修啸江道:“潘北,现在丐帮在册弟子还有多少人?”
修啸江捧来册簿稽道:“回师娘!
先期调出四十万精兵强将一个未归,后期派出支援二十万半数堵在夔州,其馀都是极其老弱病残不过数万。”
钱燕姬摸著朱次鲁憔悴面容,突然笑道:“夫君攻击魔域此仗过瘾吗?丐帮给你折腾完了,我洪门也是损失惨重,幸好你活著归来了。”
朱次鲁听完这句话,顾不得体面,又是一顿掩面捶胸顿足大哭。
待他哭声稍停下,钱燕姬把朱次鲁接入岳阳洪门,喝退众人,等他稍稍平歇,把门关起来秘道:“夫君,虽说洪门遭遇重创,估计一、二十年内难以再与魔域对抗,我却在劫镖中无意获得青花梅瓶一个,多方查探,此瓶与阴阳令牌有关,如果我们获得此令,便轻易能召集武林同盟大会,到时逼迫峨眉派强攻达州魔域,让他们川蜀先彼此乱起来,我们隔岸观火,省心省力,哪像你做这跋山涉水费力的蠢事。”
朱次鲁听罢破涕为笑,对着钱燕姬道:“好夫人,快些把青花梅瓶取出,让我一睹!”
钱燕姬毫不犹豫小心翼翼取出梅瓶递给朱次鲁道:“青花梅瓶极其罕见,白底蓝花,颜色湛蓝,纯淨如空,稀世罕见,大宋皇宫之物,咱恐怕也难得欣赏。”
朱次鲁端详一阵,扔在案几上道:“青花瓷器虽说是新种,胎色不够洁白,胎泥不够精细,瓶底没有釉色,反而有火红斑,粗糙,我看不够好。”
钱燕姬笑道:“夫君肤浅,我是让你看瓶上图案,你再细瞅瞅!”
此青花梅瓶呈现豔蓝色,瓶体自上而下三层圈带纹饰,肩上部绘有一周覆莲纹,中间绘制几个宫女长袖善舞相连,踏在一圈缠枝牡丹纹饰上,其下是一条较窄的卷草边饰,底部装饰有卷草纹及仰莲如意纹一周。
纹饰带有宽有窄,其间以弦纹相隔,青花构图严谨,层次分明,主题突出,浑然一体,显得繁而不乱。
笔意深沉有力,青色豔丽之中又带古朴,风格生动细腻。
朱次鲁道:“如何叫它梅瓶,莫非盛梅花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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