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灵!”
程子曦笑着嗤了他一声。
锦翔瑞分铺位于岳阳城内,踞于岳阳城西门之上的岳阳楼素有“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
这一盛誉,程子曦既然是为踏青而出,自然不会错过。
程家家教甚严,程子曦身为独子更是被寄予厚望。
自小就跟着程家老爷学习经商理财之道,小小年纪便要拨弄算盘查看帐簿,当别的孩子还只晓得春天播种、秋日农收的时候,他却已懂得独自往来于各家商号处理些小帐务问题。
要说程子曦没有玩心,那是不自然的,人到耄耋童心四起的也大有人在,程子曦只能说是较常人更能克己罢了。
只是这野心藏得久了总也有曝露的一天,闷在程老爷身边这些年,总算熬到了自己主张,此时若不尽兴,更待何时?
岳阳楼算是江南三大名楼之首,构制独特,风格奇异。
楼中四柱高耸,楼顶檐牙啄,金碧辉煌。
远远而了,恰似一只凌空欲飞的鲲鹏,尤显雄伟壮丽。
“「吴楚东南坼,乾坤日夜浮」实不为过……”
凭栏而立,眼前水天一色,风月无边,赞叹之辞不禁脱口而出。
只是面对这番绝景绝致,程子曦心中黯然之色也隐隐显露。
古来登高凭楼,若得一知己,临海观潮,笑论江山,把酒畅谈,醉卧斜阳,才不枉人生在世。
只可惜少年成名,多少落下些遗憾。
叹了口气,将这美景最后一次收于眼底,下得楼去。
“少爷,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雁泽不禁诧异,前还兴致满满,这会却是一脸落寞。
“嗯,走吧。”
程子曦淡然应声径直出了楼去,全然不顾外头阳春细雨。
见状,雁泽急忙打了伞追上去。
雁泽七岁便跟了少爷做书童,少爷教他读书写字,待他亲如兄弟,在他眼里子曦少爷简直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
不过纵使少爷千好万好,唯独喜欢什么事都往心里憋,任他再鬼灵,少爷心思缜密,他心里想什么别人岂能随意猜得?有时候见到少爷一个人望天聊叹,雁泽就恨自己什么忙都帮不上。
程子曦说想走走,雁泽就撑着伞缓缓陪着。
远处铁蹄奔踏,水花飞溅。
雁泽下意识往路边靠了一下,却不曾想他们家少爷此刻心思正神游天外,全然没有注意到前方疾驰而来的高头青骢。
“小心!”
一声大喝,程子曦回神,却见前方飞奔而来的彪头悍马已在自己咫尺之内,一时惊愣竟忘了闪躲。
眼见就要碰上,哪知那马上之人缰绳一收,马儿顿时一声长嘶,前腿直立而起,程子曦发现自己居然被这一气势给怔摄住而动弹不得。
“你没事吧?下次不要在路中央发呆!”
那马上之人一边控着受了惊吓略微狂乱的青骢,一边对他问道。
抬头,一双箭羽明眸、眉如刀刻,隽秀俊朗、风度不凡,清风细雨里,桀骜飒爽如高翔之霄鸿。
程子曦暗暗为此人的气势所叹服,躬身长揖,简单谢过便和雁泽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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