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禧三年冬初,西溪官船火,程子曦殒命,傅鸿宣纵身火海,随之共殉。
」
“随之共殉……随之……共……殉!”
我反复地念着这一句话,握着玉佩的手不自觉地攥紧又攥紧。
明知道我不是他……
「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还能记得我么?」
「你到哪里,我就在哪里。
」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记住这句话,便是记住了我……」
「若是你死,傅鸿宣绝不独活!
」
玉质的沁凉切切实实地透过掌心传递而来。
曾经多少次,希望那是一个梦,希望眼睛睁开的时候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在自己的床上……结果真的得尝所愿时,心里却像被人剜走了一块似的,空空落落……
那个魂殇梦醒的清晨。
我把自己关在洗手间里,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歇斯底里。
——完——
番外一《曾是惊鸿照影来》
“锦翔瑞分铺去年总计收入白银八万五千三百一十七两,其中布料以外成本一万八千七百两,人工七千三百两,税金……”
“好了,就到这里。”
凤眸冷清的少年手一摆,淡然打断。
捧着账本站在一边正高声报账的小厮停了下来略有不解得望向他,“少爷不听下去了么?”
少年从他手里接过账本翻了几下,随即合上放于案几上,“不了,秦老板的为人我了解,他的帐目比他的家世还要干净。”
说罢起身,移步庭院。
此时正是三月回暖之际,他一身藕荷色长衫,身绣傲梅,乌丝如墨散洒于肩,负手立于焉艳芳丛,端的少年华美、锦衣玉容。
举手投足间却又多了这年纪不应有的老成稳实、温和恬然,乍见之下真可谓凛若秋霜、傲岸胜梅,俨然一株绝世雪莲,濯澈清曜、纤尘不染,让人见了不禁心生爱慕之情却全不敢有半分妄动之心。
要说这少年身世,也绝不是普通的官宦乡绅子弟。
此人正是京城程家当家少主,年少十七便接任了程家事务的程子曦,程家名下一十八家绸缎布庄现在全由他一手掌管和打理。
“雁泽,你说我们这次出来是做什么的?”
抬头看了下天色,程子曦转过头来问道。
“回少爷,我们这次出门是到各处商号查看去年帐目的。”
听闻,他走进屋内,端起案上的茶啜了一口,“非也。
春深似海、春山如笑,此等美景闭于室内,岂不惜哉?”
雁泽聪明伶俐,程子曦这么一说立刻恍然大悟,“少爷说得是,我们慢慢走,慢慢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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