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扔完,他也想起来了。
别说,劳教的时候,他还真有过这种好。
原来,那时的洪衍武最喜欢替管教干部打扫办公室,由于积极的态度还受过表扬。
可他的目的却并不这么简单,其中的真正缘故是因为盯上了簸箕里的烟屁股和干净信纸。
为的是把烟头里的烟丝掰出来,制成用手“拧”
的“烟卷”
,俗称卷“大炮”
。
农场不让教养抽烟,洪衍武只有抽这种手工卷成的“大炮”
过烟瘾。
这事儿没人知道,为了保密他连陈力泉都没告诉。
他也不觉得抽烟头有什么难堪。
什么时候办什么事儿,好歹比别人没烟抽强。
而且通过这事他还了解到,管教干部们把烟头都抽得奇短,这让他比可怜自己还可怜他们。
那扔了的俩烟屁,恐怕是他藏在身上的“纪念品”
。
总之,他目前的财产已经数清。
人民币一共八块六毛八分钱,粮票合计十二斤三两,二两油票,半盒火柴,一把钥匙
哦,不对。
洪衍武忽然想起身后广场的地上还扔着一个铺盖卷。
他掉头一路找回去,却发现原地只有烟头和纸屑,那又脏又破,油叱麻花的铺盖,此时却居然不见了。
是被扫垃圾的扔了还是被别人拿走了这玩意还会有人要
得,丢就丢了吧。
他干脆放弃了寻找。
1977年的京城气候不比后世,楼少车少,也没什么温室效应,三月底还非常寒冷。
一阵小风刮过,跟小刀子似的。
洪衍武不由打了个寒战,还真有点儿瑟瑟发抖。
他身上并没穿劳改农场的黑色衣裤,棉袄棉裤外面的罩衣是一身洗得发白的人民装。
他的屁股、膝盖、胳膊肘都打着补丁,脚上穿了一双破旧黑色大棉窝,鞋帮已经露了棉花。
如果搁三十年后,他这一身打扮绝对是丐帮不外传的法宝,弄不好能混上个六袋弟子,可在这年代却并不引人注意。
他站在广场上,如同绿草中的一片叶子,毫不起眼。
这并不奇怪,衣服打补丁在这缺吃少穿的年代太普遍了。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当时的社会就是这种生活水平。
大家都是一样的浸透汗水、打着补丁,所有人一起引领着朴素的潮流。
除此之外,“十年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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