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寝殿里间的珠帘“哗啦”
一下被撞开,隔断的帷幔揪出暗涌似的皱褶,错落而轻重不一的脚步,在明晃晃的地砖上踩出令人心悸的凌乱异响。
里间的烛火被骤然掠过的冷风惊得一阵摇晃不定。
是一个绿衣姑娘被夫君搂在怀中,一边步履不稳地撞进来,一边似有些迫不及待地,身体极紧密地相贴,他抱着她低头狠狠地吻住,好像一刻也不愿放开。
夫君看起来有些喝醉了。
酒能伤身,亦能消磨人的意志,夫君不认为酒是个好东西,从不会多喝,酒量多少大抵我是有数的。
今天他在那些宫女劝解之前便已喝了很多,向来沉稳的人步履虚浮了些,举止急切了些,也是可以理解。
但他即使喝醉了,也不会醉得很彻底。
否则他怎么还能记得进来之前先遣散了外间其他那些候着的宫女太监,又怎么能如此迅速利索地脱了自己的衣裳,还能依序地去解那姑娘的衣襟?我冷冷看着他们一路口唇相接,一路举动超纲,从我面前经过一直挨到床边,然后跌进香软的床褥里,帐幔落下几缕。
突然失去了再去捉弄或阻止他们的意欲。
外面不知哪里的窗没关好,冬季的夜风穿堂而过,吹得我没来由地感到寒冷。
这很没道理。
我不会再怕冷或怕热,白日在雪地里尚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更无可能如此。
或许是因殿内空阔寂静,而心上更觉冷意罢了。
殿堂里垂坠的帷幔下摆被风吹得缓缓拂动。
层层坠饰的帷幔越是随处可见,轻柔摇摆,越是显得殿中空荡。
仿佛除那两人之外再无别人。
不会有谁还记得我。
不会有谁还顾忌我。
不会有谁能听到我说话。
我站的这地方确实离他们有些远,看不到什么,可我很清楚他们正在做的事。
但我一动不动地站着。
因为从他们一开始进来,我便微妙地发觉,这次和之前那些,所有那几次,有些不同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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