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笑正因为明白这一点,才会在御书房做出闹脾气的模样。
有了这一出,崇元帝在外人眼中便是包庇女儿的不忍之君,闻人安则是险些丧命却不得不委曲求全的便宜侄女。
只需要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福王府便有了一个绝佳的造反理由——为郡主讨个公道。
崇元帝疼爱地拍了拍闻人笑的背:“委屈你了。”
闻人笑小声抽噎着,心里的担忧仍然仿佛烟熏火燎,“我的阿鸳……”
崇元帝手忙脚乱地哄着哭得伤心的女儿,过了许久,闻人笑哭累了才平静下来。
崇元帝又指了几名最优秀的太医去公主府帮着闵大师照看阿鸳,闻人笑才算是有了几分慰藉。
“笑笑,”
崇元帝肃色朝她保证道,“朕会让他们的痛苦更甚阿鸳百倍。”
这天夜晚,闻人笑呆呆地坐在窗边,直到初春幼鸟的叫声都渐渐归于平静。
一天里经历了这么多波折,她的眼皮早已沉重得像是挂了铅块,闭上眼,意识却又清晰无比。
直到去了公主府的太医知道她挂念、连夜给她传回消息,说终于保住了阿鸳的性命,闻人笑才卸下心头大石沉沉入睡,宛如重获新生。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的闻人笑才用了早膳,便被刚下朝的崇元帝叫到了御书房。
“笑笑快来,”
崇元帝指了指书桌对面早有人摆好的椅子,“今日就在这里陪朕。”
闻人笑乖巧地坐下,随手从桌上取了块墨磨起来。
崇元帝打量她几眼,觉得气色好了许多,“阿鸳没事了?”
“嗯,”
闻人笑微微笑起来,“只要阿鸳活着,我就一定会把她照顾好。”
“行,”
崇元帝点点头,“等这事过了,你想给她封县主还是乡主尽管与朕开口。”
按理说皇家暗卫是不能走到明面上,但阿鸳陪伴闻人笑这么多年,将她保护得这么好,崇元帝便觉得破个例也不是不可。
闻人笑含着笑往砚台里加了几滴水,“那我替阿鸳谢过父皇了。”
“嗯,”
崇元帝温声应了,又将目光落在一份份奏折上。
闻人笑趴在桌边拿着纸笔写写画画,时不时留意着替崇元帝加墨、添茶,照料得无微不至。
崇元帝不由心里一阵熨贴:借着禁足的名头把女儿留在宫中真是个不错的主意。
正当闻人笑托着腮有些无聊,崇元帝身边的内侍总管走了进来,弯腰禀报道:“陛下,镇远侯求见。”
闻人笑一怔,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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