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舒,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你利用我,又想把我一脚踹开,你当我是什么?”
何悦笙泪眼朦胧,无比可怜地看着舒慕,“我爱你的心并不比他少啊。
阿舒,你忘了柯远是怎么一边说着爱你一边跟李奕衡上床的?你忘了他是怎么一次次骗你的?你忘了他让你多生气多伤心?你都忘了?阿舒,我杀他也是在为你出气,我是为了你啊!”
舒慕不发一言,仿佛跟将死之人废话是件很多余的事。
那枪口阴森可怖,自始至终对准何悦笙的眉心,而何悦笙退无可退,身子抵在花架上,肩膀瑟瑟发抖,是怕到极点。
何家二少,自小在父母兄长的手心里长大,多么骄纵人性不可一世的人物。
他从不知自己竟会这么害怕,又或者换一个人来持这把枪,也不会让他这样害怕。
唯有舒慕,由他来持这把枪,何悦笙才真真切切,怕得要命。
他抬起头,语声呜咽,苦苦哀求:“阿舒,把枪放下,我们和解,好不好?我知道你想要何氏,我给你,全都给你。
我们忘掉那些不开心的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我知道你怕我大哥东山再起。
你放过我,明天我就让人去美国把他做掉,好不好?阿舒,我们不是没有感情的,你爱我的,你好好想一想,你说过你爱我的,我们好好在一起不好吗?阿舒,我求你,我对你是真心的,我求求你……啊!”
枪声砰然作响,子弹擦着何悦笙的肋骨击中花架,在敞开的红木抽屉上留下一个拇指宽的孔洞。
花架应声而倒,抽屉里的器具撒了一地,何悦笙捂着身侧,灼烧般的痛,以及,殷红血迹。
他抬起头,恨恨地瞪着舒慕,而舒慕轻蔑一笑,将枪口上移,再次瞄准他的眉心。
“你就是这样爱我,”
舒慕瞟了一眼地板,刀具剪刀,再迟一步,这些修建花木的工具就都变成夺取自己性命的凶器,“我真感动。”
“舒慕,”
求饶不成,在劫难逃,何悦笙合了合眼睛,忽然仰头,仿佛听到什么极好笑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我的爱如果不值一提,那你呢?你忘了当初我杀柯远的时候,你是怎么拍手叫好的了?”
彼时柯远车祸身死的消息传来,何悦笙第一时间打电话向舒慕邀功。
电话那头,舒慕沉默了三秒,再开口,喜出望外,喜不自胜:“太好了笙笙,我正不知该拿他怎么办,你竟然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你感谢我替你动手,还说他一边扮演情圣口口声声爱你入骨,一边背着你跟李奕衡上床,这幅嘴脸早就叫你恶心。
你叫我马上处理掉经手过这件事的人,免得横生枝节,打扰咱们以后的美好生活。”
何悦笙冷笑,“怎么,现在你倒想起扮演情圣,要为旧情人报仇了?”
负伤两处,虽不致命,却刺痛难言。
可何悦笙知道,比起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这一点小小擦伤根本不值一提。
舒慕的枪法他是见识过的,连发两枪还不要他的命,就证明,他是打算留着自己慢慢折磨了。
窗外天光朦胧,距离日出还有一个小时。
这里四下无人,舒慕打算折磨自己多久再让自己慢慢死去呢?一小时?两小时?一天?两天?
这样钝刀子杀人,叫他身痛心更痛。
后背被冷汗浸湿,何悦笙死死地看住这曾让他深爱的男人,大声嘲讽:“你恨我杀了柯远,可你呢?你还不是利用他的死大做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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