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布鲁斯,蓝眼睛潮湿、柔软,像是南法海岸线尽头的返潮,水汽在他的眼睫上闪动,像是正在被浪潮包裹的繁星。
克拉克轻轻喘息着,他想要说点什么,舌尖在唇缝边缘掠过。
但还不等词句从克拉克的喉咙里溢出来,布鲁斯就咬住了他的下唇。
细微的刺痛迫使克拉克张开双唇,这就为布鲁斯的侵略提供了更大的方便。
他含住克拉克的舌尖,把他急促的呼吸拆吃入腹;然后再一次把性器顶端送进克拉克的子宫口。
突如其来的钝痛和快感让克拉克本能地弹动腰腹,他在热切的深吻中萌生出几声软闷的低哼。
生理泪水随着他快速眨动的眼睫,顺着面颊流下来。
布鲁斯用拇指揩去了那些湿痕,但他也依旧强硬地捧着克拉克的脸侧。
在远超想象的情浪之中,克拉克紧紧怀抱着布鲁斯。
他绷紧脖颈,某种从自然而然的预兆中孳生而出的恐惧让他的腰背发颤。
他还没习惯这样充满占有欲的性爱,布鲁斯的犬齿滑过克拉克的颈后,这让克拉克不由自主地发出充满惊惧的喘息声。
但他没打算逃开。
克拉克从不会在布鲁斯面前逃开。
他缠抱着布鲁斯,哪怕后者正是此时此刻纠缠在他脑海里,与本能相斗争的恐惧的由来。
克拉克的大腿轻搐,他在情欲的跌宕起伏之中,迷蒙地侧过头,嘴唇贴上布鲁斯的眼角。
“爱你,”
克拉克小声说,“好爱你。
不想离开你。”
出乎意料的,布鲁斯急促的喘息中夹杂进几声满含酸涩的哽咽。
他用力亲吻着克拉克的颈侧,像是要把克拉克的灵魂的一部分吞入腹中。
他感到精神触角在意识海中愈来愈深地扎根,牢不可破的精神链接刺进布鲁斯的每一簇神经、每一个细胞、每一段回忆。
尘封数年的痛苦和悔恨骤然间破闸而出,将横亘在布鲁斯脑海里的断壁残垣冲垮殆尽。
他感到那洪流滚滚而去,水声溅溅,涌进狭窄脏污的小巷,淹没遥远彼方的崇山巉岩,裹挟摇摇欲坠的昏黄灯柱,将跳跃、腾燃在记忆尽头的烈火浇成灰烬。
狂风又起,涛声依旧,湍流渗进被冲洗一新的原野,流动的脉络变得孱弱,最终消融无踪。
布鲁斯蹲下身来,他的掌心贴上草浪滚滚的平原;紧接着,一股细流又从他的触摸之处溢出。
精神链接把布鲁斯的心脏缚得愈来愈紧,像是要把浑身上下的全部水流,都从双眼之中挤出。
布鲁斯盯着那股单薄的涓流,清澈冰凉的泉水穿过布鲁斯的指缝。
他的泪水滴落下来,在平坦的原野上融开一道膨胀的深壑。
布鲁斯感到自己深陷下去,又被浩浩汤汤的暗流重新托回地面。
青天白日之下,一切焕然一新。
本该在记忆中亡佚的韦恩宅在空气中挥发出涤荡一净的铮亮气派,阳光充满偏爱地在花园和草场上投下光晕。
一个细小的亲吻,透过精神链接,试探性地落在布鲁斯的面颊上。
布鲁斯望着镶嵌在婆娑绿影中的红蓝色火箭飞船,火红色的披风忽地从张裂的缝隙中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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