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纯孜的瞳孔一下子紧缩起来,眉心开始搐动,猛地咬牙,把对方的手用力掰开,「闭嘴!
你少他……的废话!
你以为这些事我不知道吗?不用你啰嗦!
」
再次瞪了人狠狠一眼,旋即眼不见为净地转身,往屋里大步走去。
海夷看着他的背影:「最后一句话也是在争吵,对吗?」
邵纯孜不自觉地脚步一顿,不自觉地扭过头来,不自觉地反问:「你说什么?」
「最后的日子里非但没有好好相处,反而争吵不休,甚至大打出手,直到最后也没和好,也再没有和好的机会了。
」
海夷慢条斯理地说:「如果能重新再来一次该有多好,是不是?」
「……」一根又一根的青筋从邵纯孜额角跳了出来,十指慢慢攥紧,但还是不能抑制住手的颤抖,连整只手臂都开始抖个不停。
这个人,到底在干什么?明明知道那是他心头最大的疮疤,为什么还要用力撕开来,甚至往上面撒盐……
不知道这样会让他痛吗?真的很痛啊——痛得好想杀人啊!
「你给我闭嘴!
」
怒不可遏地冲了过去,一手揪住人的衣襟,另一手高举了拳头,却就这样顿在半空。
一滴温热的液体滑出眼眶,双眼顿时惊愕地瞪得老大。
怎么回事?在这之前,他一直没有掉过眼泪,无关乎他心里想不想,反正就是哭不出来。
而现在,根本也没想过要哭,却莫名其妙就哭出来了,而且眼泪一颗接一颗,源源不断,简直连成了线。
视野迅速被模糊,连面前人的脸都已经看不清楚,却又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灼灼地刺在他脸上……
可恶!
拳头用力攥了攥,倏地收回,转身跑到那棵大槐树前,一手撑在树上,就这样背对着人低头哭泣。
其实哭出来会让人舒坦很多——通常来说是这样的,事实上也的确是,他感觉到原本淤积在体内的一些又脏又硬的东西,都随着泪水一并释放了出来。
但是另一方面,却也更加心酸苦痛,因为,这是一种「无法挽回」的眼泪……
就算明白,也已经无计可施,泪腺就好像是坏掉的水龙头,怎么都关不上。
自己也没心思去计算到底哭了多久,是不是流了几吨眼泪,把这些年从没流过的泪水都一下子放了出来……总之他只知道,他真的哭到很累了,连嗓子都开始抽疼,眼泪却还是止不住。
——可恶!
都是那家伙害的!
那个混蛋,冷血动物,真的该杀千刀……
恨恨地腹诽着,转身就想先用目光砍上几刀再说,却毫无防备地,对上了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旋即死劲磨牙。
这家伙,竟然还专门凑到这么近来看他哭?操啊,杀千刀都不够,杀他一万刀、一亿刀,把他剁成肉泥才差不多!
「现在你满意了?看我哭你很爽是不是!
?」
「是。
」海夷微笑。
「……」邵纯孜现在真的相信会有人被气到哭这种事。
再次用力磨了磨牙:「去你个死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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