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他书房里的长椅上盖着一张狼皮,你还有印象吗?"
他问威廉,后者回忆了一下,点点头。
"
那匹狼是十年前被他射杀的,也就是它让他知道了这件事。
"
约瑟夫说:"
那时候他大概四岁吧,有个非常要好的小玩伴名叫马修。
那天马修到庄园来找他,他们就在院子里的草地上玩耍着,那匹狼忽然出现,叼走了马修。
戴维斯想去救人,但是当他走到草地边缘就被挡了回来--那个东西不让他出去。
不要问我那东西是什么,没人知道那是什么,每个亲眼看过的人都不能相信那是真的。
总之只要他尝试一次,那东西就攻击他一次,直到他站不起来,伤痕累累的倒在地上,看着马修被狼撕成碎片。
后来卫兵及时赶到把狼驱走,并把他带回城堡里疗伤。
就这样,他知道了自己无法走出庄园。
而从那之后,他的性格也就开始变了,从开朗到孤僻,从自信到不信任任何事物,直到变成了现在这样。
"
"
"
威廉讲不出话来,想象着小小的男孩眼睁睁看着好友惨死却无能为力的那幅画面,忽然感到一阵胸闷,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襟。
也许是和他想到了相似的事情,老夫人表情纠结地闭上眼睛:"
是的,戴维斯家的人天性自由奔放,却被迫承受着这样毫无缘由的禁锢,而且是一生一世,到死都无法摆脱--这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
所以也才有了像约瑟夫这样,一直住在庄园里,定期为他们进行心理治疗的医生。
约瑟夫是在十岁的时候就住到庄园里来,他看着萨米二十几年,一点一滴,逐渐演变成现在的性格。
我们每个人都明白,他已经非常用心了,但是没用。
只要一天得不到自由,他们就永远无法从焦躁和怨恨当中解脱,他们的人生就注定只能是个悲剧。
"
威廉的视线从老夫人转到约瑟夫身上,后者悲哀般无言的沉默着。
是的,就像老夫人说的那样,他是一天一天眼看着塞缪尔的转变。
当中的无力与惋惜,也是他体会得最深刻。
而此时,威廉体会着身边两个人的心痛,仿佛被感染了,他竟也有些感同身受,胸腔里隐隐地钝痛起来。
老夫人吸了一口气,接着说:"
就像菲比我的丈夫,他那严重的抑郁症就是这样来的。
当我嫁给他以后,我是那么努力爱他、那么拼命的想让他快乐起来,然而几年后他还是离我而去然后,我的儿子,我的孙子,一个个都是这样.每次我看着着他们狂暴或者自残,看着他们躲在角落里不许任何人靠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啊"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了,紧咬着嘴唇竭力压抑了一会儿,忽然哭泣般地喊叫出来。
"
这是个诅咒!
一定是的诅咒了戴维斯家的子子孙孙,让他们只能痛苦终老!
到底是谁这么狠心?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威廉望着她要哭却哭不出来的样子,简直不能相信这就是一直以来总是笑口常开的那位老太太。
如此鲜明的反差让威廉很不好受,他笨拙地抚摸着老夫人的肩膀想安慰,却又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给她真正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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