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了张嘴,却是连出声的气力也没有,隔着小窗可以看见外面,天高云淡,月色正好。
这样的夜晚最适合寻欢作乐,叫来朋友,酒肉一桌,花娘作陪,这才是人世逍遥……可是现在他却被关在这里,死活不管。
早知如此,当初招财送来的包子就不该那样作践浪费,等他再想起来的时候,那些包子早被老鼠啃光了。
没有吃东西,祝天尧只觉得冷,地上的寒气嗖嗖地往身上钻,他使劲缩了缩身子,伸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茫然地唤道,“来……人……来人……”
柴房门上的铁链哗啦啦地一阵响,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祝天尧整个人趴在地上,视线所及,看到一双鞋缓缓靠近,不是下人穿的那种布鞋。
他微微抬头,只见一抹清辉自敞开的门间越入铺洒在来人身上。
来者生得一张清秀隽雅的面容,身上着了一件藏青色的长衫,长衫外头还披着一件淡蓝的大氅,墨亮的发丝一部份挽到脑后,一部分自然垂下,如瀑一般泻在肩头。
他……真好看!
祝天尧意识不清地这样想着。
孟雪初走到他面前停住,然后捋起衣摆蹲了下来,看了看他,接着将手里的一碗东西递到祝天尧面前。
顿时一股油香逸进鼻端,祝天尧定睛看去,只见那碗里满满一碗油亮晶莹的米饭,淋着酱油,撒上葱花,香味扑鼻。
饿了三日早已是饥肠辘辘,他几乎是从孟雪初手里抢下的那碗饭,不顾形象地大口扒吃起来。
赌上这辈子吃过的山珍海味都比上眼前这碗不起眼的猪油饭。
孟雪初就蹲在地上看他吃,见他吃得急了不小心噎住还替他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然后缓声道,“你才三天不吃,就成这样……若是十天半月都没一顿像样的,还不知会怎的。
但是……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到底是不同的,许是永远都无法体会得到。”
祝天尧接过茶水猛灌了两口然后继续扒着饭,整张脸都快埋进碗里,他听到孟雪初和他说话,只觉得那嗓音不似之前那般冰冷无情,清澈温淳很是动听,但是对方话里的意思他却无暇顾及。
片刻功夫那碗猪油拌饭都进了祝天尧肚里,祝天尧还意犹未尽的用手指刮了圈碗上的油放进嘴里舔了舔。
看他这样,孟雪初不禁笑了,“好了好了,多少美味佳肴等着你,等你吃够了也不会再想碰这个了。”
祝天尧无意抬头,却正对上孟雪初的浅笑,那种化了水一样的温柔,仿佛一点点渗透到人骨子里去。
祝天尧嘴唇动了两下,低声问道,“你以前过的日子很辛苦?”
孟雪初脸上那温柔浅笑没有散去,淡着柔和的声线道,“我爹娘早死,是师父把我养大,教我识字教我武功……”
祝天尧点点头,“那你师父是好人。”
这一说,孟雪初脸上的柔笑却是敛了去,“师父的大院里住了十几个孩子,师父每天都要出题考试,只有过关的孩子才有得吃饭,别的孩子在吃,而你只能在旁边看着的滋味更难受……”
说着站起身径直走了出去。
不一刻下人陆续进来将祝天尧抬回房里,大夫也已经候在了那里替他诊视身上的伤。
剪开粘在身上伤口上的衣物布料时免不了又是一通折磨,但祝天尧早已经在大夫的药物下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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