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仅存的最后一丝尊严!
话音落下,紧接着“哧啦”
一声,猝不及防,领口被蛮力撕开,顺着倾斜至肩的衣襟,一裂到底。
瞬间,屈辱犹如众目睽睽下被扒个精光,而胸口上的疤无论如何也没办法遮掩。
我垂着手臂愣站在了几秒,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良久,才缓缓抬手护住松脱敞开的衣襟,有一股酸楚从心底深处开始泛滥溃堤,如出笼的猛兽汹涌着侵袭肆略过身体各处,最终汇聚成海让眼前一片模糊。
撇开头去,紧咬牙根,强忍着不让眼泪漫溢而出。
我在心里狠狠地骂自己,莫非你个没种的!
不准哭!
不准哭!
又不是女人!
扒件衣服有什么了不起?!
“看够了么……?”
我问道。
虽然已经竭力的克制着,但发出的声音依然颤得厉害,眼泪如潮似水再也控制不住。
“让我、走,还是、补一枪……随、你……”
连声音都变了调,忙伸手捂着嘴,却仍有抽噎声从指缝间逸漏出来。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伤害,为什么被伤害之后好不容易站起来却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逼到崩溃的边缘。
难道真的要我疯了,才能太太平平地过完这辈子?
抬头,声音哽咽道,“你打我,鄙视我,甚至给了我一枪,我都没有记恨过你。
名字,长相,身份,甚至家人都统统舍弃……为什么连我最后的尊严都不放过?你同伴的性命弥足珍贵……而我就可以被扔在一边不管不顾?不会生气,不会难过,连生死都无所谓,所以就该被你们利用,就该被追杀,就该去死,是不是?!”
我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几乎就是冲着他大声地吼道,声嘶力竭的透着无尽绝望的声音,在我自己听来都觉得痛彻心肺。
从得知真相那天起,我就一直默默地忍受着,把所有的遭遇一声不响的承担下来,久而久之,竟连自己都开始相信这一切的灾祸源于我自作自受,不仅如此还牵累到了别人。
于是,当我幡然醒悟自己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人时,所有堆砌起来的委屈和屈辱——
轰然倒塌
想起自己出发前连续熬夜了三个晚上,一到这里又马不停蹄的从那里跑到这里,突然间觉得疲惫万分,连站的力气都没有,蹲下身,抱着膝盖将脸埋在手臂间。
什么形象,什么原则,统统给我去死!
“是你自作多情要来钦佩我……现实不如你意……就把责任怪在我身上……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是你说我淡然随风……是你说我随意洒脱……全都是你们说的……”
我就像个孩子一样,蹲在地上,断断续续地呜咽哭诉,说来说去却永远在那个钦佩不钦佩的问题上缠绕不清。
高松一直没有开口,隔了不久,我听到布料细碎的声音,然后有什么盖在自己身上,抬头,他的脸近在眼前,而他的外套在我身上。
厌弃地将他的手挥开,“不要碰我……”
“对不起!”
高松低声的道歉,将外套重新披在我身上,“我以为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开玩笑?!
一句话如雷轰顶,我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开玩笑?……我拿我自己的尊严开玩笑?你是真当莫非卑贱到无足轻重来让你寻开心?”
有些凄凉地笑了下,“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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