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妈妈&rdo;,苏湛瞧着自己这几天憔悴不堪的母亲很是心疼,&ldo;我知道你要跟我说什么呢,我和阿爸说了,就让我去台湾吧。
&rdo;苏湛是个嘴拙的人,上一世更没有和父母说过什么贴心话,就好像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眼前一片混沌。
如今看开了,看多了,想得也多了,话却同样少。
有时候很多话,只能埋在心里,你表达不出来,描绘不出来,却依然有让人能感受到的神奇力量。
苏湛蹲下来,趴到他妈妈腿上,小脸儿一侧,温顺地贴着。
钟意映以前觉得苏湛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而现在这只小野猫顺了毛,收了爪子,却温顺得让人心疼。
她的苏湛,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然而又长大得太快,快得让她心疼。
钟意映扶着儿子小小嫩嫩的耳朵,长长地吸了口气,&ldo;苏湛长大了呢。
&rdo;
&ldo;是的,阿妈,我长大了啊,所以我可以去台湾的,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rdo;这辈子他重新活过一次,苏湛才知道上辈子是有多么幼稚荒唐,他在重新活着,像样儿地活着,是真正的长大。
苏湛只觉得滴在自己耳朵上的泪水滚烫,烫到他身心都要发抖。
可这次他无从选择,苏泛才是个真正的小孩儿,自己要是这时候退缩那真是白多活一辈子了,更何况,他也不愿苏泛再为了自己做牺牲。
&ldo;是,我们的湛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会好好照顾自己的……&rdo;钟意映摸着小儿子柔软的头发,心里像是沼泽泥泞一般挣脱不开来的无力。
苏湛知道,他妈妈这是同意了,心下一松,抬头伸着小手替自己的母亲擦去眼泪,&ldo;在我走之前,先别让阿泛知道。
&rdo;
钟意映摸着苏湛的小脑袋,&ldo;为什么呢?&rdo;某个人小鬼大的家伙叹了口气,&ldo;他会伤心的。
&rdo;
苏家再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人来拜访,倒好像一下子冷清了下来,然而家里的氛围却放佛空前的炙热起来。
一家人做了以前在缅北山林里头从未做过的事情‐‐一起去郊游,一起去爬山,一起去大饭店里头吃饭。
然而最让苏湛和苏泛开心的是,他们全家人还一起包了一次饺子。
苏将军带兵是好手,没想到揉面团擀饺子皮儿也是一绝,他妈妈就在一旁活馅儿。
而他和苏泛简直就成了小面人儿一般玩得连眉毛都沾上了粉儿。
苏泛觉得,这是自己长这么大以来过得最开心的日子了。
如果说以前过得苦难是为了换现在的生活,苏泛连心底深处最后的一丝怨恨也无了。
不过,敏感如他,还是察觉到了一点点不正常。
别说从小喜欢自个儿玩着,连阿爸大妈都不太喜欢粘着的弟弟现在是成天价儿地一会儿找阿爸,一会儿又跑到大妈哪里去。
而有一次,苏泛从房间里头出来,见到的却是父亲抱着弟弟来来回回地走着。
苏湛的面上无甚表情,只乖巧地靠在阿爸的肩窝里,偶尔能瞥见大妈紧锁着的眉头,还有忧郁的眼神。
苏泛总觉得一切太美好,可好得又很脆弱。
心神不安的小孩儿某天晚上还抓着自己的弟弟问了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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