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窗帘都拉着,日光透过蓝色绒面的窗帘布,把每个隔间的白桌面照得变了色。
魏姓老生手掌抚上灰蓝色的桌面,替学生拍起了一板三眼的调子,领着那孩子唱了一段。
这老生姓魏,名字略带些鬼魅,叫槐檀。
毓琼仍在念戏校的时候就有幸和他合作几回。
如今进了团,平日唱戏,毓琼多是和魏槐檀搭档。
两人一生一旦扛起了团里最有名气的几出大戏——《长生殿》、《梅陇镇》、《红鬃烈马》,常演常新。
魏槐檀跟学生讲得十分投入,虽听到开门声却没抬头,仍在替那孩子拍曲。
他是申城国粹艺术院前几年从北边挖来的名角儿,搁在如今同一辈的老生演员里头称得上数一数二。
据说是因实在不耐烦北国艺里那些和官场间的弯弯绕绕,这才轻易被申城挖了墙角。
“毓琼下功了?”
魏槐檀让身边的小学生收拾收拾东西可以准备走了,自己这才看向回办公室的两人。
见到对面的提早收工的谢毓琼,显得有些惊讶。
谢毓琼是当下团里最用功的青年演员,一年365天,风霜雨雪皆阻挡不了她练功,否则和上一辈老生魏槐檀搭戏的机会也落不到她头上。
她笑了笑,点点头。
“团里其他领导都在外头开会,想下班就回吧,我跟门房说一声别记了。”
魏槐檀嘴上没停,手上也没停,收拾东西的度能压过西皮快板。
他这是赶着回家。
谢毓琼自然看在眼里。
“安安今天生日。”
魏槐檀解释道。
他的儿子小名叫安安,今年应是十岁整。
照老规矩来说得要好好做一下生日。
不过申城这边近来好像是越来越不看中这些纷繁冗杂的民俗,连团里以讨论孩子为乐的那几个演员都没注意到过这茬。
旁边的王祺德正揉着膝盖,如释重负地哼哼着,听到这句话倒是来了劲。
“记得你刚调来那年安安才这么一点大。”
他拿手在桌角的高度上比划了一下,“前两天看到他都到我胸口了。”
魏槐檀也是个提起孩子收不住嘴的,眼看就要一脸笑意地和王祺德聊上。
毓琼想着还有事,赶紧开口,赶在魏槐檀说话之前把他噎了回去,“槐檀,李总让我们礼拜六去的时候唱一段《四郎探母》。”
“《坐宫》——听他言?”
魏槐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话题果然被毓琼给岔开了。
“怎么?李总他们难道还知道这里头别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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