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上翘,完全没有任何的愧疚之心。
巨大的声响将整座城唤醒,哭泣与求救的声音不绝于耳,又被巨大的爆炸声掩埋。
有人跑向城墙边推门,可是厚重的大门被紧锁着,佁然不动,将整座城的人都囚禁于此。
城中人无论男女老少,他们面临的唯一结局,是死亡。
他们将为这座城陪葬。
与这座城共存亡。
人影散乱,一阵喧嚣。
万径人踪灭。
这就是炸烟花。
一场用整座城的人命换来的烟花。
足够残忍,足够盛大。
陶昭南亲眼目睹着那些人扒着城门绝望地哭喊着,心头一阵绞痛。
她不知所措地收回视线,喉咙如同被烈火灼烧,干涩得说不出一句话。
他身姿挺拔,俊美的面容在火光里更显清冷,脸上是痴迷的笑,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这座城一点一点被大火吞噬,抚摸着系在腰间的剑鞘。
这一场烟火持续了很久。
最终火光与黎明红日融成一片猩红,染红了朝霞。
一夜之间,清水县没了。
天下苍生。
陶昭南第一次对这个词语有了除却字面意义上的切身的体会。
在出身在现代社会的她看来,人是独立的个体。
人类虽然是群居动物,相同的种族与肤色还有亲密的血缘亲属,将一个又一个的人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但是,人心难测,大难临头各自飞。
正如她那没心没肺,爱银钱忘骨肉的亲生父母。
上辈子她未曾感受过亲情的温暖,结交的好友更是无几。
可真真正正瞧见了一整座城的覆灭,众人齐心协力欲开城门却无可奈何,母亲怀抱着婴孩滑落在地垂垂哭泣。
她心头憋闷,喘不上气。
饥火烧肠又加上心忧惊惧,她昏了过去。
许是瞧得没趣了,骆禅檀的心思回拢,注意到身旁女子摇摇欲坠的身姿,眼疾手快地搂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女人面色苍白,气若游丝,跟随风飘散的落叶似的。
还真是弱不禁风,他定是疯魔了才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累赘包袱。
昭南醒来的时候,入目头顶是淡紫色的轻纱帷帐,床的四角坠着七彩琉璃珠,脑后枕的是丝织软枕而非石玉所制的硬枕,内里应是填了鹅绒与干花花瓣,散着一股淡淡的幽香。
他们显然是不在清水县了,只是不知他又把自己带到了哪里。
又是脑袋昏沉,仿佛头顶千斤重,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到门前。
她身上的衣服被换了套干净的,是淡淡的青碧色,布料比先前穿的那件要轻薄柔软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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